故人梦他乡
发布:2024-03-30 15:27 字数:1756 作者:天阅短篇
我爸在我9岁那一年就去世了,可为什么在我22岁这一年,朋友失踪,陌生人给我发来恐吓信息。一波数折,幸好遇到了那个叫施陆森的刑警,不然我也差点丢了性命。遇到的各种事情似乎明里暗里都和我爸脱不了干系,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1
天抹黑,狭小的出租屋内,传出几声商量的口吻。
[在这么下去也没办法,你们家也支付不起一天流水上千的医药费,要不是有氧气瓶吊着,仅冬他现在也……今晚就可以商量一下他的后事了,明天就把氧气撤了吧,这都是命啊]坐在棕色木靠椅上的中年男人面色沉重,那是我的大伯吴仅平。
[好,都听你们的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的姨妈葛芳附和到。
母亲葛韵在一旁沉默着,我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们有些过分了,为什么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于是站起身跑了出去,母亲追了出来,[玥一,玥一……]
快到楼梯口时,我停了下来,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开始流。
母亲拉着我顺势坐下,抚摸着我的头.
[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爸爸还躺在病床上呢,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玥一,医生说,你爸现在就靠呼吸机吊着最后一口气了,大脑已经死亡了,我们再想坚持下去也不可能了,让我们早做打算,多拖一天,就是多耗一天的医药费,像我们家这种情况,耗不起啊……] 母亲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那时的我,吴玥一,才9岁,已经明白了母亲这番话的意思。
[那我以后,就没……就没爸爸了。]
我站起身来,恍惚间差点踩空掉下楼。
妈妈走进屋内,交代我的堂姐吴玉一带着我离开了出租屋,到附近的超市买些想吃的东西。堂姐一直很温柔,她在市医院当护士,刚刚那儿是她租的房子。
[想吃什么随便拿,今天姐姐请客]说着便走到了饮料区,优乐美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呀?]堂姐扭头看向我。
我没有听到她的话,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儿,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
堂姐用纸巾轻轻的擦着我的泪,[不哭不哭,我们小玥一最乖了,没事儿的,姐姐陪着你,走吧,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
堂姐拿下货架上的两杯原味优乐美,带着我走到水果区,认真的挑着柚子。
买好东西后,我们穿过广场往出租屋赶,路过广场时正在播放一首歌。
我问堂姐,那是什么歌?堂姐见我肯搭话了,便耐心的回答着我说这首歌叫《大地》,是一首的经典老歌。
话音刚落,堂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堂姐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她告诉我,回出租屋休息吧,大人们都已经走了,今晚她陪我。回到屋内,她嘱咐我了浴室的冷热水调节以及给我备好的洗漱用品,让我先进去洗个热水澡。
收拾好一切后,我们便休息了。其实那一晚我彻夜难眠,眼泪快打湿了半边枕头,也不敢哭出声来,怕打扰到堂姐。
第二天一早,到了病房外,我不敢去接受那个现实,姨妈让我再进去看看爸爸,我说不要,我不要,可是她告诉我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如果现在不去,我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我的眼泪好像又开始止不住了,姨妈拉着我走进近病房,我始终没有勇气再踏入那一个病房,只能穿着防护服在透明窗外远远的看了一眼。
病房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姨妈搂着我往外走。是的,爸爸的氧气瓶被撤掉了。我抬头看到了医院走廊上的钟表,正显示着北京时间10:22。
他们带着我下了楼,看着缓缓下降的数字,我的视线是模糊,他们带着我等在一楼的路口。
我又再次见到爸爸了,可是他是被匆匆推出来的,嘴是乌黑的,皮肤好像也没有了血色,身上没有穿病服,衣服穿戴的很整齐。
妈妈把我轻轻的带入怀中,我知道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坐上车,我不知道我们要开往哪,后来到地点了,妈妈告诉我说这是火化场。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很荒凉,几乎只有工作人员,那是一个很宽旷的场馆,安静的能听得到回声,我看着爸爸躺在冰冷冷的铁床上。
我远远的看着他,妈妈站在铁床一旁。看着工作人员快把爸爸推进一个空空的银色箱子里时,姨妈带着我转过了身,搂着我飞快逃离了那个场馆。
我想,那个场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上向车窗外撒着黄纸。那是我们在送爸爸,我没有爸爸了……
爸爸的离开,似乎是大家在我在时闭口不谈的话题,怕再次提起会伤害到我。谁知道背后又有多少的感叹英年早逝呢?
爸爸的离开也给爷爷奶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那一幕我依旧记得,奶奶崩溃的嘶吼,身体支撑不住的从靠椅上滑下来,一向冷静的爷爷陪在奶奶身边,却也藏不住眼角的泪。
多年前奶奶便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爸爸的离开让她更加心力交瘁。之后三年,奶奶也走了……
十年却也匆匆而过,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