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是自己，直接就不跟他们来往了，融不进去的圈子，干嘛非要硬融，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打完一圈招呼，阿铁倒是没咋地，刘明倒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阿铁，你的贷款，是不是人家看着李家的面子贷给咱的？”

    “怎么可能，那是咱们用那块沉香牌子抵押之后换来的。”

    “所以跟李家没有什么关系吧？”

    “除了我家老爷子，其他人压根都不知道这回事。”

    “那就好，我真怕这些家伙知道了之后，会瞎伸手，到时候咱们这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阿铁给了刘明一个坚定的眼神。

    这时候有个李家人过来叫阿铁：“老爷子要见你。”

    阿铁一拽刘明说道：“走吧，老爷子要见的应该是你。”

    刘明跟着阿铁一直进了客厅，此时客厅之中点上了寿蜡，摆上了寿桃还有各种瓜果，李家老爷子就坐在大厅正座。阿铁过去给李家老爷子跪下磕头，刘明连忙也跟着模仿。

    他一边磕一边心里暗想，阿铁你不太地道啊，我两辈子为人，这给别人下跪磕头还是头一回啊。

    李家老爷子却也没有阻挡，看着他们磕完了头之后，才出声说道：“都到我身边来吧。”

    两个人走向李家老爷子。

    李家老爷子打量着刘明一会儿，问道：“你就是那个拉着阿铁一起办厂的小家伙吗？我听说你擅长破案，帮着公安破了不少案子，可有此事？”

    刘明不想李老爷子问的是这事，连忙回答道：“就是一点小小的帮忙，哪怕没有我，刑警同志也能很快破案的，所以我的那点小小帮助，不值一提。”

    “很不错啊。”

    “你跟着阿铁一起过来给我祝寿，应该看到李家人对阿铁的态度了吧，你怎么看？”

    刘明愣住了。

    我一个外人怎么看？

    我站着看。

    他不知道李老爷子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所在，所以也不敢贸然回答。

    “你不用想那么多，说实话就行。”

    李老爷子似乎很在意刘明的看法。

    刘明心想，这老爷子一看气量就挺大的，应该也不会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而责罚自己吧。

    倒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替阿铁说两句话：“老爷子，我觉得他们这么对待阿铁，我替他感觉到委屈跟不值，阿铁怎么也是李家的人吧。

    应该是李家的长子长孙吧，凭什么他们就跟看仇人一般看阿铁？”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看看老爷子的脸色。

    老爷子的脸色不变，催促道：“接着说。”

    “我不知道这李家跟我阿铁有什么过节，只知道一切斗争都有消耗，外斗就有外耗，内斗就有内耗。”

    老爷子在一边静静听着，听完之后，老爷子不由用力一拍椅子扶手：“好，说得太好了。”

    “只要老爷子你不怪我说错话就行了。”

    “你说的很对，但是也不太全面，当然这也不怪你，你一个外人，能看到的只是表面情况，其实阿铁这孩子之所以不被李家其他人待见，跟他母亲有关。

    这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阿铁的母亲姓何，叫何婉月，她的哥哥是我的学生，叫何东峰。

    当初阿铁他爸跟何婉月恋爱，我是不同意的。我这个人会一点简单的看相，看得出来何婉月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可能跟阿铁他爸终老的。

    结果阿铁他爸却是不管不顾，非要跟何婉月谈恋爱。后来赶上五七年反右。全家都受到了巨大的牵连，生活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当时阿铁才三岁，何婉月就抛下了李家，离开了阿铁他爸。

    她如果只是抛下李家，抛下阿铁，那还说得过去，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却果断跟我们划清了界限，为此还给李家泼了不少的脏水。

    估计她也没有想到，过了不久之后，我因为自己有技术专长，被重新启用，之后一步一步干到了退体，哪怕是在那十年之中，我也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她离开李家之后，阿铁他爸再娶，生下了老二小柏。按理说阿铁是长子长孙，可是在阿铁他爸那里，这老二才是他嫡亲的，阿铁因为何婉月的事情，不被他爸所喜。”

    刘明听到这里，却是打断道：“老爷子，你是明事理的人，应该听说过祸不及家人这一句话吧，在百喻经之中，有一个野干之喻，说的是一种叫野干的猴子，被大人所欺负，因为打不过大人，就找孩子报复。”

    “小柏的舅家姓陆，陆姓在H市，也算是一个大姓，而且这个陆跟一般的陆姓不同，这个陆是由完颜一姓改过来的，这么说吧，他们家原本是金国的王族……”

    刘明不由一哂：“老爷子，咱们都是唯物主义的信徒吧，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王族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大清亡了多少年了，我听说当初溥仪想要进故宫，还得花钱买票呢。这姓陆的多什么呢？”

    李老爷子被刘明怼得一愣，带着一丝愠怒，直接给刘明一个爆栗：“小子你能不能等我把话给说完再反驳？陆家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家里人都自以为是。

    但是有一点，他们家人都擅长内斗，小柏跟着陆家人混久了，也带上了陆家人的习气，把从陆家那里学来的一些招数。

    用在自己家人的头上。结果你也看到了，就是阿铁受到排挤，在李家上下都不招人待见。”

    刘明还是头一次在别人家被当成小辈给教训，不由摸着额头硬怼：“这得怪老爷子你啊，你既然洞若观火，为什么不能帮阿铁一把呢？难道你的心早已经偏了？”

    李老爷子却微笑摇头：“阿铁要是连这点麻烦都摆不平，你说以后怎么撑起这个李家？”

    刘明这才明白，这么看来，阿铁不但不可怜，不但没有被老爷子看轻，相反，反倒是那个最受老爷子重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