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知青生活   >   第三章
第三章
发布:2023-11-30 23:27 字数:4587 作者:陌生人
    到这个消息,温小飞一下子愣子原地,过了几秒后猛然看去温小凤,温小凤也很吃惊,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但温小飞反应过来了,问:“是要我或者姐姐去吗?”

    温小凤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下子看向父亲和母亲,想在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是了,哥哥已经是家具厂里的临时工,属于有工作的人,上山下乡是轮不到他的,而弟弟则是小孩子,没有单独照顾自己的能力,所以人选只能从自己还有妹妹这里选了,但是妹妹平时就比较娇宠,可能是受不了下乡的苦,自己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要和张家瑞说声对不起了,不知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温小凤在想东想西的时候,温小飞出声了:“爸,妈,这名额就给我吧,我去。”

    这声音停止了温小凤的想法,将她的目光往温小飞看去,温小飞这声音停止了温小凤的想法,将她的目光往温小飞看去,温小飞看到姐姐的眼神,微笑的说道:“姐,你就不要和我抢了,这个机会就留给我吧。”

    温小凤明显想说些什么,温小虎的哭声打断了她,“呜呜呜,就不能不走吗,一定要去吗,我舍不得姐姐。”

    温小飞笑了笑,不在意道:“你哭什么啊,我还是能请假回来探亲的。”

    温小龙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出声,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是他去的,但是因为他有工作,所以留轮到了妹妹,心中有些内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红霞难过的看向温小飞:“小飞长大了。”刚开始他们的气氛压抑就是因为不好做决定,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哪个女儿去做知青,心里都舍不得。

    温向东自责的说:“都怪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他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温家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当初签文件的时候没有注意,直接签名,今天早上来找他说明这件事。如果是当时签名的时候知道这件事还好操作,但是过几天就要出发,这件事也成定局。

    温小飞知道前因后也没有责怪,而是安慰他:“爸,没事。”

    “小飞……”温小凤喃喃道,想说自己替小飞去,但是又知道小飞的意思。

    温小飞看着温小凤,笑了笑说:“姐,从小到大都是你顶在我前面,现在就让我顶在你前面吧。”

    温小凤站在温小飞的前面,伸出双手去抱她,无声的谢谢她。温向东说:“好了,小飞去做知青,你们也不要哭丧着一个脸,这件事本来也算是好事,免得被人看笑话。”

    温小飞去做知青的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吃饭的时候,李红霞特地带着一家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吃饭的时候一直给温小凤夹菜,毕竟温小飞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去远方,李红霞心中很是不舍。

    回家的时候,温小飞安慰李红霞,把她当做去大学读书,就是读书的时间有点长,李红霞被她的比喻逗笑了,拉着她去她的房间,打开柜子在底部将一个盒子拿出来,盒子里装着李红霞和温向东的全部积蓄,他们没有将钱存银行的习惯,总觉得钱要拿在手里才行。

    盒子中等大小,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纸币金额以及一叠粮票、一小叠肉票以及一叠其他票。李红霞将里面的钱数了数,拿出三百块钱、四分之一的粮票、一些肉票以及两张工业票给温小飞,说这是她和温向东给她的,就当做是去做知青的路费,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温小飞觉得不能拿,但是李红霞强硬地说道:“拿着,到时候去那边,别亏待自己,看到想吃的想用的就买。”

    温小飞很感动,虽说自己是一个人去,但是父母的一片慈心她收到了。

    李红霞收好盒子后拉着温小飞说去做知青要注意的事项,免得她到时候去到那里一头雾水或者被骗,包括但不限于去到那里可以怎么和家里联系,怎么和当地居民搞好关系,与其他知青关系要和谐等等。

    说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被母亲灌了一脑子知识的温小飞回到房间,发现温小凤果然还没有睡觉,在等她,温小飞立刻打断她要说的话:“姐,你别说了,我是自愿的。”

    温小凤也只好不说,将手上的二十块钱给温小飞,看到眼前递过来的钱,她哭笑不得地问道:“姐,这是?”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说完就塞进温小飞的手上,温小飞知道温小凤的想法,为了安她的心,收下了这笔钱。

    让温小飞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温小龙和温小虎也给钱给她,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温小飞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你们是商量好了给我钱吗?”

    温小虎立刻说:“姐,昨晚我和哥睡觉前都说好了,为了让你在那边不那么苦,我们别的也不能做什么,但是给钱还是可以的。”

    温小龙也说:“小飞,你就收下吧。”

    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做出的决定,温小飞也不好推脱,也只能收下。这样一来,温小飞身上就差不多有四百块钱的现金以及粮票肉票若干。

    温小飞瞬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带着这么多钱也有些不安,于是就去县里的银行存了三百块钱,签的是活期存款,还有利息,虽说不多,但存一年后也有几块钱的收入。

    她将存折放好,剩下的钱根据母亲的经验放在衣服的不同地方,其中五十块钱就放进母亲缝的最里面的衣兜里,左右脚各藏二十块钱,剩下的钱就放在衣兜里,可以随时拿,放兜里的的时候,因为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装着一只铅笔,不小心在五元面额的纸币上留下了一个笔划过的痕迹,把她心疼坏了,连忙检查剩下的钱有没有印记。

    放好钱以及收拾好东西后,李红霞买回了一个热水壶以及一个水盆,都是留给温小飞下乡用的,顺便也给温小飞办理户口迁移手续,迁去大河县的小河公社下的大山村,粮票什么的也从那里出。

    明天一早,和家人吃过晚饭后温小飞带上自己的所有衣服以及生活用品准备上车,在汽车站告别家人,坐上了去隔壁县的公交汽车。

    这公交汽车上不仅有知青,还有一些也想去隔壁县的人,人和人挤在一起,公交车上的气味也很难闻,启动车子的时候一股汽油味涌上来。上车人不仅带着行李,有些人还带着鸡上车,公交车上还不通风,当那只鸡拉屎的时候,整个公交车都能闻到这股味,还有的人穿着袜子,但是就不知道袜子有过久没洗过,那股让人害怕的味道感觉能让人原地升天。

    温小飞觉得自己快被熏晕了,脑袋眩晕,昏昏欲倒,这时,突然发现有人撞了她一下,一个激灵醒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发现里面的钱没了。温小飞发现自己的钱没了,立刻看向刚刚撞了她的那个人,是个中年妇女,穿着洁白色的衬衣,深蓝色的工装裤,头发全部扎起,看上去非常的时尚利落,温小飞有些迟疑,这位看上去比较富有的人,会是那个偷了自己钱的小偷吗,温小凤决定先观察一番。

    虽说公交车行驶在县的崎岖黄土路上,很是摇晃,站着的人会跟着公交车的方向摆来摆去,可能会偶尔撞到他人,但也会立刻站直,尽量让自己避免继续撞到,可那个白色衣服的女人不一样,她会随着每一次的碰撞,慢慢朝女生靠近,同时手还往女生的衣服口袋那里伸。

    看到这个场景,温小飞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在女人的手往女生的口袋里伸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

    温小飞的声音使得公交车上的人把目光都往她这边看来,公交车司机也被吓得停下了车,女人瞬间有些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反问温小飞:“这位女同志,你抓着我的手干嘛?”

    看到女人的演技好似真的不知道温小飞抓她的手干嘛,要不是温小飞亲眼看到,就要被这个女的给骗过去了。

    温小飞也组织好语言说:“这位同志,我看到你的手往那个女同志的衣兜里伸,所以我才抓住你的。”

    但没想到女人反过来说温小飞:“这位同志,你可能看错了,而且如果你不是一直往这位女同志的衣兜看,怎么知道我的手伸去了那边,也可能是刚刚颠了些,手往上了一点,但是你一直看着这位女同志的衣兜,现在还冤枉我,说不定你是想偷这位女同志的钱。”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都觉得女人说的有道理,就连那位女同志看温小飞的眼神也不太对。

    女人,就是周梅,是一个惯偷,小的时候家里没钱把她给抛弃在县的某个角落让她自生自灭,当时的周梅才五岁,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家人抛弃,想着是不是和她玩抓迷藏,就根据记忆回到了家里。

    家里人看她自己走回来,第二天就特意坐车将周梅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昌县,周梅就这样与家人失散,但幸运地被一个当地的女小偷给收留,不说吃饱但也有一口热饭,就这样,周梅承继了她养母的手艺,也去偷东西,且在一次偷东西时偷到了同是行家的魏军,这魏军看她长得不错,便将她留在他身边,还教给她更高明的偷法。

    那就是穿的光鲜亮丽的去偷钱,一般看你这般的穿着,便不会怀疑,就算被怀疑了也不要惊慌,因为对方也没有证据证明钱是她偷的,毕竟钱上面也没有写上对方的名字,根据这个方法,周梅已经偷了好几千块钱,且每次都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除了穿的好去偷钱,她还专门偷那些准备去村里的知青的钱,这个时候的知青身上带着最多的钱,而且初来外面,对陌生人不会太过防备,就算被偷了,车上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往往找警察也没用,这次周梅被人怀疑了,但是她也立刻稳住,以为自己能再次逃脱。

    但这次让周梅失望了,温小飞就算被她这么说也完全不怂道:“这位同志,我既然选择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当然是我有证据。”

    周梅一听,有些紧张,难道她真的看到自己拿钱了?心里不安,手下意识的捂住衣兜,温小飞也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说道:“因为我怀疑我的钱被你偷了。”

    原本很紧张的周梅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周围人群有人笑了,说:“这位同志,你的钱不见了,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冤枉别人,怀疑她偷你的钱。”

    周围的人也赞同他说的话,同时也劝温小飞:“这位同志,我知道你丢了钱心很烦,但是我们也不能随便怀疑不是?”

    “对啊,丢了钱应该去警察局报备。”

    “就是就是。”

    看着这一面倒的场景,周梅很是得意,还以为她能有多厉害,这随便怀疑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温小飞拿出了杀手锏:“的确,纸币上并没有写我的名字,也证明不了这钱是我的,但是我的钱上面有我不小心留下的印记。”

    听到这个转折,群众们瞬间来兴趣了,纷纷让温小飞说出那个印记的位置以及形状,她将她放钱时不小心用笔划出来的痕迹说了出来,还说这印记是在五元面额的纸币上,看到温小飞这信心满满的话语,同车的人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把目光望向周梅。

    周梅一下子慌了,连忙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她说谎呢。”

    那好事的人说:“嗨,看一下嘛,确认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爱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赞同,还以为这趟公交会像往常那样,难得出了一件事情,那当然是要把热闹看到底。

    温小飞继续补充道:“我衣兜里的钱一共七块六毛二,其中一张五元、两张一元、一张五毛、一张一毛还有两张二分。”

    听到温小飞说的这么准确的数字,周梅更慌了,说来也是她倒霉,这是她今天的第一个单子,衣兜里除了那些钱也没有其他的,原本她打算偷了钱后就直接花掉,因此只带了坐公交车的钱,还以为这次也会很顺利,可惜遇上了温小飞。

    看到周梅的眼睛闪躲,手紧紧捂着衣兜,身体倒退,原本看热闹的人觉得她心里有鬼,不就是看看纸币上有没有这位女同志说的痕迹而已,又不会拿她的钱,怎么不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确认?

    温小飞一下子将她抓住,让司机先去警察局报案,说来也刚好,警察局恰好就在前面的一条街,没多久就到了。来到警察局,周梅很快就认了,警察将温小飞的钱还给她,还留了温小飞的联系方式,方便后续联系,因为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且车上的大多数人都去看热闹,所以温小飞录完口供后公交车还在原地。

    在车上等着的人好奇的问事情的经过,同去的人将进警察局后发生的种种都绘声绘色的告知,众人听的仿佛他们也在现场,听到周梅确实是小偷时,他们的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神色;听到五元的纸币上确实有一道划痕时,浮现居然是真的的惊奇;听到金钱的数目确实如温小飞所说那般,倒是反应平平。

    毕竟现在出门,谁不会将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就盼着什么时候将钱数多一张出来。

    他人的情绪与自己无关,温小飞只觉得这县里的路要修一下了,颠得她快要吐了。

    就在她顶不住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