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尾号9430。”

    没人回应，我很疑惑，然后抬头看见了后座坐着穿着得体西装，拿着文件的男人。

    袖口的袖扣差点亮瞎我熬了一晚上的熊猫眼。

    众所周知，加班的打工人是没有脑子的。

    所以我非常生气：“司机，我没有拼车，后面这个人是谁？”

    死一般的寂静。

    后来男人下了车，我顺利回家，司机还没收钱，我很满意。

    两天后，公司没露过脸的总裁准确走向我的工位，指明我陪同出差。

    那张脸很熟悉，跟那晚我赶下去的西装男一模一样。

    救命！我就说人不能熬夜加班吧！打车上错车了吧！上错总裁的车了吧！

    1

    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职工，总裁亲自来喊我陪同出差，我哪里敢拒绝。

    所以我迎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跟着总裁走出了办公室。

    走之前我很想转头发疯。

    冲这群胡思乱想的人大喊：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全是废料的脑子完全想错了！总裁不可能喜欢我！他是要报复我啊！

    懂事的人应该关心我是不是会死！而不是用那种我要成为老板娘的眼神看我！

    但我不敢。

    我是个鹌鹑，呜呜。

    我走到总裁面前，他有点高，我也不太敢看，于是乖乖低头做鹌鹑。

    上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机票我让小陈定好了，等下他会送过来。”

    我像鹌鹑一样点头。

    “你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收拾东西，等会我让小陈送你回去。”

    我像鹌鹑一样点头。

    然后他就沉默了，我也不敢说话，只好继续像鹌鹑一样点头，直到温热的手放在我的头顶，不仅放了，还进行了一前一后的抚摸。？

    什么东西？

    我几乎傻眼，然后震惊抬头，看到总裁那金丝框眼镜下面被笑意晕开的眼睛。

    我的脸一下爆红。

    还有男人变得温和的声线：“不要迟到。”

    于是我浑身都红了，可能是大脑皮层都红了那种，问为什么是大脑皮层？

    如果不是大脑皮层都坏了，我就不会直接拿开总裁的手，还放在自己身上仔细擦了擦。

    然后义正言辞地说：“对不起啊，我没洗头。”

    我一定是脑子坏了！

    2

    三个小时候后，我坐在了头等舱总裁的身边。

    就算再迟钝，我也该发现总裁对我不太一样这件事了。

    谁懂，人一辈子都没想过能坐一回头等舱。头等舱很舒服，总裁也很养眼，但其实这个过程是非常煎熬的，毕竟无功不受禄。

    我于是煎熬地吃着总裁特地点的七分熟牛排，看着助理给总裁下载的喜剧电影，鼓起勇气提问。

    “老，老板，您是为什么选我陪您出差哇，一般跟您出差的不是陈哥吗？”

    “陈哥？”

    “就是您口中的小陈。”

    笑话，她哪里敢喊人家小陈。

    “他在经济舱。”

    我傻眼：“为什么他在经济舱，而我在头等舱？”

    谁知道我等到的回答竟然是：“牛排好吃吗？”

    我有点懵，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是牛排吗？

    我诚实回答：“挺好吃的。”

    然后又听见：“我可以尝尝吗？”

    尝尝？是我理解的那个尝吗？

    我看了眼认真提问的总裁，看着他得体的发型，发型下板正的金丝框眼镜，和眼镜下格外认真的眼睛。

    好像他一直是这样，每一次都会认真地看着我，看得人心里发烫。

    我不大自在地岔开视线：“这……不大好吧？”

    然后我就看见不出意外，应该是从小衣食无忧的总裁像是笑了下，然后连盘一起端走了我的牛排，甚至转头召唤漂亮空姐要了一副刀叉，吃得格外优雅。

    我：……

    这合理吗？一个完全不缺钱的总裁抢小职员的牛排，这合理吗？

    我看过去的眼神格外幽怨，然后看着总裁解开了袖口，慢条斯理地对牛排进行切割，把我嫌刀麻烦用嘴啃过的牛排切下，再放进嘴里咀嚼。

    那是我吃过的。反应过来时那剩下的半份牛排变得格外刺眼，不等我说什么，总裁突然转过头看向我。

    有点突然。

    我楞楞地再次对上视线，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温度已经从脸上蔓延到浑身上下。

    他说：“黎晓，我是秦牧。”

    非常正经的语气，带着不知名的郑重。

    我的脑子也宕机了：“好的秦牧，秦牧你好。”

    等会，秦牧？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3

    在我宛如游魂地下飞机，跟着总裁参加了三天会议后，终于想起秦牧是谁了。

    大二的时候我因为跟妈妈吵了一架没了经济来源，于是决定兼职送外卖，当时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客人。

    那人点了外卖不吃，不仅不吃，还喜欢让外卖员吃，不仅让外卖员吃，还给外卖员钱，看外卖员吃，这人没有漏过脸，一直藏在监控那头看。

    因为当时太穷，我完全没想那么多，心安理得就接受了这一切。

    后来这件事被闺蜜知道了，她火急火燎带我去检查了身体，生怕人家让我试毒，毕竟天下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后来身体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啥问题，我跟老母亲也达成了和解，这件事就没了后续。

    但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我就记住了那人的名字，秦牧。

    秦牧就是总裁？

    我不大敢相信。

    这时秦牧打来电话说是楼下吃饭，我屁颠屁颠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亲自开车，陈哥也没有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餐厅今天的生意好像格外不好，没有其他客人。

    还有淡粉色的，不算明亮的灯光，鲜花点缀在各处。

    有点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