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给我夹了一只肉饺子。

    她说我十八岁了，可以开荤了。

    “吃了肉饺子，就能补魂了。”

    1

    在大城市打拼的姐姐带回来一个年轻人。

    他叫韩浩，是我的准姐夫。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是我姐带回来的第十八个男人。

    饭桌上，我娘蒸了八大碗，看着桌上的菜色，累了一天的韩浩两眼放光。

    他喜滋滋的夹起红烧肉然后一口吃进嘴里，吃饭的时候还发出了叭唧叭唧的声音。

    我姐和我娘都笑着，只有我皱起了眉。

    因为饭桌下，他的腿碰到了我的腿。

    我躲开，他还故意再碰一次。

    我娘见他喜欢吃，便把一整晚红烧肉都放在他的面前。

    我姐也抱着他的胳膊，温柔的说：“老公，喜欢吃就多吃点。”

    我流着口水，吃着素菜，把自己缩成一团。

    吃完饭，姐姐和姐夫进了屋。

    我娘让我去刷盘，等厨房里只有我的时候，我娘关上门，冷声说：“这次你要是再不听话，下次就没有糖吃。”

    我看我娘说的不像是假的，吓得直点头，“晓得了，晓得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

    2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我姐第一个男朋友，那人笑起来很好看，人也长的白白净净的，我觉得他好面熟。

    只是在我家过了一个年后，就失踪了。

    以后，每次过年，我姐都会带来一个男人。

    我娘我姐凶我，不准提第一个男人的事，不然就不给我糖吃。

    坐在村口，我看着天上的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这些事。

    “妮子，听说你姐又带回来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得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

    原来是村里的三奶奶，她见我独自一人坐着，好奇地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她继续问下去，正要开口，却听到我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提这件事，这个月别想吃糖了。”

    我嘴角一抽，立刻改口，“没有的事，她一个人回来的。”

    三奶奶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

    三奶奶长的尖嘴猴腮，看起来很像一只老鼠，村里的小孩也不敢和她一起玩。

    背地里，我们都叫她老鼠奶奶。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盯着我感觉身上很冷，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家后，我娘在我身上闻了闻，眉头紧锁。

    半夜，我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手电筒，才发现，有一只老鼠正在啃我的门。

    那只老鼠的脸却像极了三奶奶，我揉了一把脸，在看老鼠已经跑了。

    第二天，我娘买了一包老鼠药。

    她让我围着屋子撒一圈，我照做了。

    晚上，再也没有老鼠啃门了。

    3

    还有一天就是除夕了，我娘特意买了大葱说要等除夕包饺子。

    但是家里的肉不多了。

    晚上的时候，韩浩突然开始拉肚子，他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这可急坏了我娘和我姐。

    “怎么搞的，是不是你的药下的多了？”

    我姐皱眉，“那药最近就没给他用过。”

    我娘阴沉着脸，“难道，他察觉出了什么？”

    他俩的目光看向我，我急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什么都没说。”

    我娘转头去取了治拉肚子的药让我姐“照顾”着点他。

    厕所在院子里，下面连着猪圈。

    虽然早就不养猪了，但是那里依然臭烘烘的。

    我姐捂着鼻子去找人，片刻后尖叫着说人不在了。

    随后我娘提着菜刀出来了，跟我姐两个人去村子里找人。

    半晌后，我的房间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

    “姐，姐夫，你不是拉肚子吗？”

    我锁在墙角，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走失的韩浩。

    他咧嘴一笑，搓搓手，“小姨子，好久没有跟你单独相处了，怪想的。”

    我恶心。

    原本想要告诉他让他跑，现在……

    既然他对我有邪念，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我假装顺着他，颤颤抖抖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说：“姐夫，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摸上我的手，脸上一阵淫笑，“小姨子，你好香啊，皮肤好嫩啊，你姐姐虽然也好，但是我总觉得她交往过很多男人了。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带很多人回来过？”

    我目光一缩，装作为难的样子，“姐夫，你别为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屋里的灯灭了，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月光，我看到赤裸着下半身的男人。

    “小姨子，你见过男人吗？我来告诉你，男人的滋味吧。”

    我冷冷的看着他。

    我看到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个人举着菜刀，刀光寒气颇深，一个人举着棒子，没有丝毫犹豫就冲着他的后背狠劲砸了下去。

    之后，灯亮了。

    我姐我娘开始收拾残局。

    我娘喃喃：“本想在留你一晚的，谁让你招惹她呢。”

    我姐拎着棒子冷冷看着地上的男人一眼，没说话就拖着他走了。

    透过窗户，我看到她们把人扔在了柴房里，然后锁上了门。

    半夜里，我又听到吱吱吱的叫声，打开手电筒看，家里的墙上爬了一排老鼠，它们一只抓着一只的尾巴，构成了梯子，正在啃柴房的门。

    被我的手电光一照，顿时散开，落在地上的老鼠，瞬间就起了火，像一个个的小火团。

    我娘那屋开了门，我见她提起一只着火的老鼠一吹，那老鼠变成一团灰散到了空中消失不见了。

    我害怕极了，急忙关上手电，缩回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