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齐先生好久没来了。”奶油蛤蜊汤的香气从厨房传出来。

    周山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一百零九天。

    谁会想齐巍呢，他巴不得齐巍早日在消失他的生活里。

    “我不想喝汤。”

    转头就把碗里又香又浓的奶油汤倒进了下水道。

    这么甜腻的味道只有齐巍喜欢。

    那么令人反胃，和他的人一样。

    小时候，周小慧就抱着他坐在门槛上，一手抱着他，一手剥蚕豆，“山山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那时才五岁，他说他要做个画家。

    尤潭乡有个写生基地。

    平时周小慧忙就会把周山放在那里，他小时候就不爱讲话，小小的瘦瘦的，就蹲在地上收他们不要的颜料。

    周山画起图来没日没夜，低头还是晌午，抬头就是夜里了。

    周小慧高高兴兴地撞开了房门。

    不用问都知道，齐巍来了。

    “山山，齐先生来了。”周山越过周小慧，拿着图纸，厚厚的一沓。

    齐巍就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奶油蛤蜊汤。

    周小慧对待齐巍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好。

    他把图纸放在茶几上，早前齐巍在他这里订了小荇山别墅的设计稿。

    其实他早画好了，他也大可以亲自送去，可他想等等着齐巍来找他拿，以较高的恣态俯视这个生来就高人一等的男人。

    甚至有时他自己都觉得他把所有的恶都相予了齐巍。

    “我都快忘了。”齐巍拿起桌上的图纸，笑得艰难。

    周山很意外，他以为齐巍这么久没来一定是有了新欢，他以为齐巍终于忘记掉尤潭乡还有个周山了，他以为齐魏会意气风发地向他丢上几张卡耀武扬威地说，周山，我厌烦你了。

    有太多他以为了。

    “拿到就走吧。”

    南方潮湿的梅雨季节下，图纸被周山包好放在最干燥的夹层，既没有发霉，也没有变形。

    小荇山别墅本来就是齐巍送给周山的大学毕业礼物。

    周山不收，齐巍还要找着法子按他喜欢的样子去建。他还只能先把房子划在周小慧名下。

    周山最看不起的就是周小慧这幅攀附的样子。

    又不是离了齐巍，活不了了。

    “山山，上车跟我走。”

    齐巍眼下挂着青黑的眼圈。

    周小慧推搡着他上前，“快去啊。”

    车里连空调都是适合他的温度，齐巍把手放在他的腿上，摩挲着他家居裤纯棉的布料，周山心生厌恶，拿开他的手，“有话直说，”

    齐巍没有回答，乖乖把手拿开以后，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车里面空气都是停滞的，周山深吸了一口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犹豫着开口。

    齐巍开口说了一句，“你下车。”

    周山起身观察车开到何处。

    “山山，不是你。”

    “是，齐总。”

    司机乖乖叼着根烟就往车外走，倚靠在车门上悠哉哉地抽。

    齐巍欺身压上去，“山山，我好想你，可是我真的太忙了，我好累啊。”

    齐巍解开周山的上衣，他骑在他身上的一刻，周山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浓郁法兰香替代了原本的古龙味。

    周山皱着眉去攥齐巍的手，“你的信息素味变了。”

    齐巍全身都在颤抖，最后不得已倒在他身上。

    莫名的火就被他勾起来了。

    “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了。”

    齐巍一只手接着就有所行动。

    周山没想到齐巍能这么胆大，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齐总，你姐知道你这么渴求男人吗？”

    周山讥笑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可是齐巍扑倒在他身上，“山山，我没有家了，齐家倒了，山山，你还会理我吗？”

    一百零九天里，齐巍经历姐姐离世，侄子抚养权被抢，齐氏分崩离析。

    山山，我好想你。

    周山把他的上半身摆正，用手去触碰他最脆弱的地方，后脖颈上的腺体。

    不是这个味道。

    他和齐巍上了无数次床，他知道这不是他。

    齐巍反握住他的手，“你会喜欢吗，法兰香味。”

    周山甩开他的手，“你疯了吧，你可是alpha。”

    “现在不是了。”齐巍埋首。

    周山眼里都是鄙夷，他知道他自甘堕落，只是他没想到，他连底线都忘得一干二净。

    齐巍快速的像个十天没吃饭的饿死鬼，浓郁的信息素交杂在他嘟囔着咽回去的呻吟里。

    周山总觉得和齐巍上床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情。

    两个正统的alpha非得在一起干什么。

    放平日，齐巍还会要些脸。

    周山克制自己的表情，试图不让齐巍看出任何他皮下的愉悦。

    他不想承认他会被齐巍所取悦的这个事实。

    “齐巍，你到底干了什么？”

    齐巍把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们相连接的地方，“感受到了吗，山山，你不就喜欢omega吗？”

    周山瞳孔放大，这是所有猜想里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齐巍，你是不是有病。”

    齐巍笑着回答他，“我乐意，山山，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周山报复性的一个顶身，彻底把这场性事做到了极致。

    齐巍满头是汗的倒在他身上，“山山，你好棒啊。”

    “你这个疯子。”

    法兰香不同古龙，优雅大方。

    可这些词怎么会出现在齐家公子身上。

    周山头疼的很，本想着和齐巍早早断了关系，可现在好像丢下他都有些于情不公了。

    满地都是beta的时代，alpha和omega都是这么的珍贵。

    “齐巍，你能不能不要执着了，我真的….”

    齐巍捂住他的嘴，端端正正理好衣服坐了回去，把车窗摇了下来。

    司机踢踢开满地的烟灰，仿若无事发生的回到驾驶座上开车。

    回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周山回到尤潭乡，齐巍才笑着对他说了一句，“山山，等我下次来。”

    周小慧赶紧出来接周山，在他身边绕了两圈，“齐先生又给什么好东西了？”

    周山忍受不了母亲的贱样。

    “妈，你儿子不是红灯区街头的鸡。”

    说完摔门进房间了。

    周小慧嘟囔了一句，“不就被包了吗，没有齐先生，我们娘俩住哪儿都不知道，男孩子有什么好小家子气的。”

    周山闭上眼回想他和齐巍荒唐的这几年。

    最先是齐家在尤潭乡做扶贫项目。

    但确实就是周山先搭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