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无归人
发布:2024-05-23 00:23 字数:1977 作者:天阅短篇
15岁,我在巷子里救下了正被人围殴的季砚生。
25岁,季砚生在礼堂向我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可这却并不是什么救赎文里的佳话。
季砚生也并不知道我会穿着那身象征幸福的婚纱从三十四楼一跃而下。
1
我在昏暗的雨巷里被几个乞丐凌虐了近10个小时,此后双腿残疾还患上了抑郁症。
从那时开始,我的人生彻底被黑暗笼罩,再无光彩,不管我如何挣扎痛呼都无济于事。
我的身体犹如玩偶被残暴的撕开,我在失去意识后一次次的被痛醒,反复。
我甚至不知他们是何时离开的,而我就像破烂的杂草被肆意的丢在那处。
可我自始至终都在护着怀里的礼物盒,那是我带给季砚生的生日礼物。
我的眼睛睁着,不断有泪水从脸颊滑落,周身衣物被撕扯的残缺不全,鲜血裹扎的泥土,满目狼藉。
我想挣扎着捡起旁边的衣物盖在自己身上,因为我不想,我不想季砚生看到我这副样子。
那他该有多心痛啊,我刚挣扎着捡起一块被撕开的布料,耳边便传来焦急的一声。
“千千!”
我知道,是季砚生,我感受到我被人扶起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或许是安心,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2
再睁眼醒来是在医院,我的身上插着呼吸机,季砚生坐在床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身上叫嚣着的疼痛,无不昭示着这场暴行的结果。
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手上一片湿润,还不停的有大颗泪珠砸下。
可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抬手为他擦掉眼泪。
我清醒的时间逐渐变长,呼吸机也被撤了下去。
可我的双腿,落下了残疾,下体不可逆转性的撕裂损伤。
是的,我将无法再进行女性的正常生理功能,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3
我父亲死后,季砚生便承起了唐家的产业,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么大块肥肉。
无法轻易撼动季砚生,我便成了他们的目标。
我开始不爱说话,也吃不下东西。不管季砚生怎样耐心的哄着我都不愿意开口讲话。
就连程暮暮告诉我已经找到了那几个乞丐判刑很重,我依然毫无表情。
因为我知道,那几个乞丐不是真凶,害我的至此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季砚生也知道,看见我这副样子,他想杀了苏阮父女,甚至想杀了自己。
可是不行,他答应了我们的父亲,也答应了我,要守住唐氏集团。
景川别墅,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我从前曾想过无数次的,和季砚生在悬窗旁拥吻,看圆月穿梭云层。
在月晖倾洒而下时给季砚生跳那支我最喜欢的舞。
可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我坐在轮椅上,季砚生跪在我身前,抬眸是一如既往眉眼含情。
我有些鬼使神差的笑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像窗外的星星一样。”
季砚生轻轻的捧起我的脸,柔声道。
“这话,你从前也说过。”
我从前也说过吗,是什么时候。
我低头想了一会,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吧。
4
我是唐氏集团的千金唐千,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更是对我百依百顺。
这天晚上父亲刚回来,便带回了一个看着比我大两三岁的男孩。
我对他并不排斥,母亲去世了,父亲也整日忙于集团,我则大多时候连家都不愿意回整日同朋友们一起。
彼时这个看着与我也算同龄之人的到来,我是有些开心的。
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下面是被遮住的乌发,碎碎密密眉眼漆黑,身形挺拔。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我心下只觉得眼前这人生的可真好看啊。
“你好,我叫唐千。”
听见我说话他微微抬头,四目相对,我不自觉的夸道。
“你的眼睛真漂亮,像窗外的星星一样。”
可李砚生并未答话,也未同我握手,我只得尴尬的收回手。
父亲拉着我回房间告诉我,他叫季砚生,是他好朋友的孩子。
但是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举目无亲,还叮嘱我一定不能欺负他。
听此我也有些心疼,捣头如蒜,答应父亲。
可是季砚生自从被带到房间后,一整天几乎没出过门,我也没有任何机会同他说话。
我向来不爱用管家接送,不喜欢拘束,经常在放学后和程暮暮去跳芭蕾舞。
直到这天,同程暮暮走在一起,路过街角巷子处,看见一群人不断的在殴打一个少年。
但是秉持着不多管闲事我和程暮暮并没理会,我二人刚要走过去,便听巷子里传来一声声。
“季砚生是吧,老子打死你,敢撩拨陈少的女朋友,你真是活腻了,打死你!”
我的大脑一瞬间有些麻木,他说什么,季砚生。
5
我赶忙拉住程暮暮停下,仔细一看,确实是季砚生。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110的界面,将程暮暮拉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后,不管不顾的冲到巷子里大喊。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他们的手里拿的是刺刀,长棍,尽管我的双腿都已经吓的发软了,可是依然语气狠戾。
万幸的是,街边确实响起了警笛声,只不过不是我报的,是凑巧。
那群人也赶忙逃也似的跑掉了,程暮暮有些担心的跑出来拽住我,我回头示意她没事,才放心的朝季砚生走来。
季砚生被打的浑身是伤,头上都有鲜血汩汩的淌下,我有些担心连忙叫了陈叔把他送去医院。
怕程伯父担心,反复向程暮暮保证后,她才回去。
我还未来得及仔细端详一下季砚生,就困的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我睁开眼睛,刚起身,披在我身上的衣服滑落。
我刚低头拾起衣服,耳边一道清晰而磁性的声音。
“多谢。”
我抬头看向他,季砚生又马上躲闪看向别处,我有些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