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发布:2024-10-22 22:36 字数:2355 作者:西木
听着兰草进去就是一阵叮铃哐啷的摔瓷打碗,唬的兰杏一阵皱眉,扒着门缝问了一句姑娘却被吼了出来。
她交叠着手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想着再过半盏茶要是兰草还不出来,就闯进去看看,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她鼓足勇气打开门,就看着兰草一身伤的跌进了她的怀里。
吓得她一声惊呼咬进了口中,一边揽住兰草一边给姑娘关上门。
还没等仔细去看兰草的伤,就听着里面大喊,“还不滚进来给我点灯,没用的玩意儿都死了啊!”
兰杏一听一股子气就冲到脑门,管也没管扶着兰草就去了前院祝遥光的书房。
书房里。
正准备歇会儿的祝遥光被细细的哭声惊起了身,到耳房一看,锦和的屋里正坐着两个眼熟的丫鬟。
锦和一边给兰草上药,一边听兰杏带着哽咽和委屈的状言。
“姑娘现下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们就算是卖身为仆可到底也是个人,活没干好该罚,可也不该这样,又是死又是活,照着往死里打,以前莫说是打了,就是罚跪也是没有的,活干的不好,大气说几声便是了,不然罚了银子也是可以的,现在,就跟是那鬼上身了一般!”
“兰杏!谨言!”
“就是鬼上身了。”
看着三人忙乱的跪在地上。
祝遥光上前托起了兰草,“锦和,去账房支十两银子给兰草,再去找府医给她看伤,这一个月你就回你老子娘家,让锦和陪你回去,让你娘请了管事休息专门照顾你,正常给她发月钱。”
兰草借着祝遥光的力回坐到床上,一直强忍着泪终于是落下,她忙忙用没有伤的左手擦拭掉,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祝遥光,突然跪下来。
“求祝王解惑,小姐还是如今的小姐么。”
祝遥光看着眼前的丫头没有做声。
旁边的兰杏一看兰草又跪下了还问出了这样的话,也连忙膝行到兰草身边也深深扣头,“求祝王解惑。”
“都起来吧。”
祝遥光看着两个丫头,她俩都比真正的悠然大三岁,是悠然五岁的时候自己从仆人那里拉回来的两个贴身婢女。
从小一起长到大,陪她读书伴她抚琴一起哭一起笑。
前一阵子她从庙里将祝悠然锁回来禁足,这两个丫头自请重罚,一没有劝导好主子,二是想照顾主子,陪着祝悠然禁了足。
现在,果然是发现了问题。
“圆通方丈说,你们小姐是被孤魂野鬼换了魂,真正的悠然,早已踏上了轮回之路。”
听得这话,两个丫头瞬间瘫软在地上。
半盏茶,兰杏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求主子给兰杏一个机会,给小姐报仇,不管是要了兰杏这条命,还是要什么,兰杏一定要给小姐报仇!”
兰草听得这话也抽噎的抬起身来,她今天本就还没有用膳又被打了一顿,现在又得知这个惊天的真相,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里也像是塞了块儿棉花一般说不出话来。
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剧烈的摇晃又让她一阵头晕,支不住趴在了地上,不一会儿眼下的地面便湿了一块儿。
祝遥光看着两人的模样,心里坚定了原本的打算。
祝悠然的这两个丫头,是她精心教导的,本就打算着跟她一辈子,以后嫁到府里有能力的家丁,或者找个外头的寒门得力人,当个掌事娘子。
等她成了亲主了家再叫回来做她的掌事姑姑或者嫁妆铺子的管事,跟她一辈子。
可现在,却再没了可能。
祝遥光审视着两人,这两人没有辜负悠然表妹的教导,兰草性格更软一点,但是敏感善思,兰杏性格就硬气多了,敢闯能打,但是做事也聪慧有余,谨慎不足,但都是一心一意的跟着悠然。
现在让她们经历了事情,了解了真相,也不算辱没了真正的悠然。
“兰草先回去休息,养好了身子才能为你家小姐报仇。”
“兰杏,以后不要再将现在的悠然当你家的小姐,就记得给你发月钱的是祝王府,卖身契也都已经烧掉了。”
“悠然最看重的是什么你清楚,不能让这个孤魂野鬼给毁了,最主要的是她的这副皮囊,在高门大户家丢丢人就算了,万不能洒到民间去。”
“是,主子,兰杏知道怎么做了。”
兰杏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和兰草交换了一个眼神,擦干净眼泪就冲入了内院里祝悠然暂住的听竹小院。
那架势,不像是去照顾主人,倒像是要去报百世之仇。
祝遥光又让锦和去叫了府医,给兰草处理好伤,让管事叫了她老子娘来接走了她,她娘当场就哭出了声,强忍着拉着板车带着女儿回了家。
祝遥光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挥退了锦和。
一人去了偏院的小佛堂。
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唱经声,闻着沉香特有的味道,她的心也慢慢稳了下来。
下意识想进去,举起手敲门又停住了。
这佛堂,是祝遥光祖母立的,她在这里呆了二十三年。
她爹饮血沙场之后,她娘就搬来了这里,在这里侍奉半年送走了祖母,就封了小佛堂,连她也不见,整日吃斋念佛为父亲和镇南军将士们诵经。
自从知道了祝悠然被换了魂且再也回不来,祝悠然她娘大病一场,也搬了进来。
祝遥光想哭,又忍住了。
她娘封小佛堂那天,她跪求母亲不要抛弃她。
可她娘只说了一句,“从今日起,既然你接了祝王这个责任,再难再苦就只有你抗,你没有退路,你就当娘死了,别想着你娘,别想着退路,别想着还有人能帮你。”
她知道她娘的意思,她娘让她不指望任何一个人。
祝遥光听了半晌,转身离开。
小佛堂里,祝同光看着跪坐在蒲团上数着佛珠念诵今日的第十七遍《地藏经》的大嫂,沙哑的开头。
“遥光来了,你真的不想见见她,她看起来很难过。”
蒲团上的身影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念经的声音都没有丝毫起伏。
唯有祝同光看到她身前的经文一点点被打湿,昨天抄的经,全数模糊一片。
她仰起头闭闭眼,眼中又是一阵酸涩。
大嫂最起码有心疼的人,可她呢,她唯一的女儿,她那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让她杀了畜生,可她顶着女儿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可让她整日对着她,照顾她,对她好,她半分也做不到!
就算是同一张皮,就算是一样的脸,可她不是她女儿!
祝同光抬起左手疯了一般砸着自己的胸口。
乒乓的声音惊到了蒲团上的人。
奔过来抱着她,妯娌两人的泪打湿了交握的双手。
祝遥光在练武场疯狂舞着枪,她也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她就是想练,练到累的没有想事情的时候。
一个身影冲出,执一把大刀和她对打,看这一招一势密集如网的宁书臣,祝遥光强行将自己从之前的情绪中抽离。
拾起十分的专心来应对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