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谦，我不该醒过来，我不该破坏你美好的生活！」

    何盛谦微笑着摇头，「嫣儿，你不是来破坏的。你是重新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站在一旁，他们两人像是破镜重圆的旧日恋人，而我是一个旁观者，更是一个小丑。

    佑景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妈妈，我们回家！」

    我看着佑景眼里的泪花，心中的苦涩，难堪，委屈，渐渐消散……

    我抱紧佑景，我还有佑景，还有我的女儿。

    脚还没迈出门，何盛谦的怒吼在身后响起，

    「方慕何！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我实话告诉你！七年前，你植入的受精卵是我和嫣儿的，佑景是我和嫣儿的女儿！

    「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10

    整个宴会厅静得只听到我的呼吸声。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何盛谦。

    最后一层遮羞布，何盛谦就这样大剌剌地扯掉，让我赤条条地裸露在这百人面前。

    或许，方才我脑中闪过一瞬间的猜想。

    如今，他给了我一个答案。

    苏景嫣坐在轮椅上，泪水一滴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用楚楚可怜的嗓音央求我，

    「慕何，姐姐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我搂紧佑景，异常冷静地拒绝她。

    「不可能，佑景是我的孩子。」

    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孩子，怎么成了你的孩子？

    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将我带回七年前的难产之夜。

    那年，夜半时分，羊水破了。

    何盛谦抱着我，将我平躺放进后座，细心地用枕头垫高我的臀部。

    「慕何，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冷静下来！乖……」

    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紧张。

    向来冷静的他，衣服都险些穿反。

    我既惊恐又欣慰他会如此紧张我和孩子。

    闯了五个红灯，何盛谦终于到了医院。

    他抱着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医生护士。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我仍然记得他白皙的脖颈上暴突的青筋，还有丝丝汗水滴在我额上的冰凉。

    下身的痛楚如同一只猛兽啃咬般，我微睁着眼，何盛谦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不不不，医生，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我跟她血型一样，抽我的血！」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太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11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由于怀孕的时机不对，导致大出血，羊水栓塞。

    全身的血换了三遍，医生才将我从鬼门关救回来。

    何盛谦衣不解带在icu守了我一个月。

    憔悴的他看到我睁眼的一瞬间，暗淡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第一次见到我的女儿，粉粉嫩嫩的女儿。

    我以为当时他的歉意是源于我执意要为他生孩子。

    如今想来，他的歉意只是因为我拼了命生下了他和苏景嫣的孩子。

    12

    何盛谦见我一动不动，眉心褶皱松了松，「慕何，快，抱孩子过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不是很好吗？」

    佑景不耐烦地打断他，「够了，爸爸，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我只有一个妈妈！」

    「妈妈，快走！别听他威胁你，我们去外公外婆家！」

    我点点头，望着那对壁人，冷笑道，「何盛谦，我什么资格？

    「就凭我是她的生身之母！

    「不管今天你是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