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梦
发布:2016-11-02 15:21 字数:5776 作者:爱者
我想我应该做梦了,我一直梦想着能去蒙古的呼伦贝尔草原上去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原生态景观,难道还真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现在竟然在草原上,但跟我梦里的不太一样,这草里面好多羊粪,我躺在上面都觉得一股味儿,但这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就让我一直做梦吧。
但当我想接着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唉,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哭了,难道都要学阮籍?但我我忽然想到,做梦不可能这么清晰啊,这男人的哭声,地上的羊粪儿都这么清晰,那就有点不科学了吧。猛地睁开眼睛,四面都是草地,远处还是有蒙古人打扮的人骑着马在赶牛羊(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大概是黄昏时分吧,太阳快落了。我站在那里愣了很久,这是怎么回事,走到那个还在哭的男人身边给他说:“大哥,行行好,不要哭了,能告诉我这是哪吗?他边哭边说,这是人间地狱,我次奥,地狱,地狱会这么美,竟然有羊粪儿。但我是淑女,我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然后耐着性子问,这里这么美,不像是地狱啊,他看了我一眼,额,好吧,我还穿着在淘宝上抢购的半身大裙摆,上面穿着小款羽绒服。他说,“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当然不是。因为我此时脑袋里面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我是不是穿越了。
在这孩子一边哭一边叙述中,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之前得那个大胆的想法竟然是真的。也就是说,我,真的穿越了。
我穿越了,也就意味着我是不是不用早上7点起床去挤地铁,然后在挤公交,也就意味着我能跟晴川一样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乐不思蜀,也就意味着我能吃香喝辣了。等等,我 的肚子貌似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好吧,我饿了,我是吃货。
当务之急,我得解决饿肚子的问题。我于是就向前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电视上都是这么文邹邹的说的),他立马作揖到:不敢,小生姓宋单字一个凌,家住汴京,自家父被鞑子所掳,至今下落不明,我只身一路寻来,却不想昨日听闻家父以身殉国,我堂堂汉人,不能在家父危难之时尽孝,只能完成家父遗命,当为国鞠躬,死而后已。
原来是这样的,元朝人确实残暴,在作为21世纪的人,并不能对他们这些文人的观念感同身受,在我的观念里一般都是成王败寇的。但这话,现在可不能乱说。
我告诉他,我也是汉人(一来我本来就是汉民族的,二来拉近彼此的距离)。今日也是落难至此,本是在家里无忧无虑的,蒙古人进犯,掳走了我和同乡,我又半路逃了出来,遇见了他。他也信了。又是干粮,又是水的提供着,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来自2013年的吧,不然这孩子又该哭了,吓得!!!
不过有道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吃完之后宋凌想让我帮他行刺一个叫扎布的将军。扎布,蒙古,将军。用我所知不多的知识,我觉得一般这样的将军,都是一些有用无谋的大胡子。所以,对付这类人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其实关键还是力敌的话敌不过。因为我看着宋凌的身板,估计也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人,我更别提了,舞倒是学过,武一点不知道。
我之所以帮宋凌刺杀那个什么布,一来觉得惊险刺激,二来我觉得既然穿越了什么事都不懂,以后还要跟着他混了,而且他看样也不像坏人。
只是,我突然就这样穿越了,别人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我也是被UFO给劫走了,或是黑洞卷走了,若干年后,我还会回来。
我现在其实还搞不懂状况,但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我也能轰轰烈烈一把。
宋凌告诉我,再过几天是扎布的父亲阿布尔斯郎70大寿,我们可以以这个做文章。
我其实在想,刺杀一个70岁老人的儿子真心有点缺德,人最伤心的莫过于老来无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但当着宋凌的面,可不能乱讲,不然这个激进分子连我也一起办了也说不定。
我们定的计划是我们都混进扎布的大营,蒙古人多用帐篷,一来满足游牧民族迁徙的方便和缺乏建房子原材料的缺憾。
但至于混进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幸亏作为现代人会化妆,化作侍女还是绰绰有余的,宋凌就做为一个送酒的去。蒙古人喜酒,这是特殊节日里不可缺少的。
我们分手行事。少说话多做事,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用在一千多年前的元朝还是屡试不爽。
不过据我所知,元朝的统治在中国不到100年,具体是98年还是89年记不清了,都怪当时历史书不写清楚,还真不能怪我历史没学好,历史书对这个记载的很是模糊。我就知道元朝一贯的残暴和野蛮,尤其是对汉人的压迫,其实也是加速其灭亡的根本原因之一。
这天终于到了,阿布尔斯郎,也就是那个叫扎布的人的父亲,终于过生日了。我们被吩咐早早准备,有酒了,歌舞队了,还有白色的哈达。这天宾主也都是穿着单色的质孙服,这也是同事,也就是现在同为侍女的斯琴高娃告诉我的。刚开始她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想笑喷了的感觉。斯琴高娃是个女演员,很富态的老太太,跟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字是美丽聪颖的意思。或许很外国人起名字一样,只要名字好,好多人叫。就像一个笑话里面讲的,美国机场里面,如果有人喊杰克,有几十个回答一样,我只好见怪不怪。额,装作见怪不怪了。
斯琴高娃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典型的蒙古姑娘,她是蒙古一个小部落,因为争夺食物而与扎布所在的部落发生冲突,被掳来做俘虏,他们称驱口。所谓驱口是战争中俘获的人口及其子孙后代。驱口男女只能互相通婚。也就是你是奴隶,世世代代都得是奴隶,很难翻身。我听着有些难过,我从来都不认为人活一世是来受苦还愿的,但像她这样的,活着就是为了侍奉人,没有一点快乐可言,我觉得有点后怕。我原来以为穿越是一件很欢乐地事情,可以向晴川和若曦一样邂逅的都是皇子,如果点儿不正的话,穿越到一个侍女身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了。饶你是有晴川的古灵精怪还是若曦的博学多闻,都不能改变的。
所幸,我只是我,陈幽。
我与斯琴高娃被分配来做主帐篷内做事,正好我可以看下情形,不能让宋凌一人只身冒险,不然显得我很不厚道的。更何况这几天见他来送酒,都不敢上去说话,只能“道路以目”了。寿辰开始的时候,我跟宋凌越好的是,他来献酒买我来准备凶器,姑且叫凶器吧。对我来说,什么刀了匕首都是凶器。得亏蒙古人的服装是大袖子的,不然怎么可能藏起来一个刀。以宋凌咳嗽为暗号,然后我把匕首给宋凌。
只是,后来,貌似情况有点糟糕,简直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宋凌还没有向我要,他有可能是连日忧心所致,有轻微的咳嗽,而我又专心的就等着这咳嗽声了,所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我已经把匕首甩出去了。毫无疑问,我就已经被逮捕了。可悲的是,他逃跑了。然后我就被绑成粽子给收监了。
在监狱里我是骂完扎布骂宋凌。骂完他们我是又累又饿,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不想刚睡着,就被一盆冷水泼醒了,恨的我咬牙切齿,直接向问候他全家。但看清来人,又不敢了。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但面对着扎布,我真是没法硬,看着他的身高就压力山大啊,本人原就属瘦小型的,看见人高马大的我立马没底气,更不要说问候他全家了。
亏之前我还对宋凌行刺他父亲同情,后来想去来真是同情心泛滥。因为我后来发现阿布尔斯郎老先生的儿子真多,十几个,最小的好像是没几个月的小娃娃,最大的听斯琴高娃说不在了,也就是死了的意思。不过这个大蒙古族建立的朝代跟历代封建王朝一样,都有很重的封建思想,比如说嫡庶之分,不过稍逊一点。更有的女子如果没有嫡生儿子,过的怕是还不如庶出妾室。
说到蒙古的这个娶妻纳妾制度,让我想起来一个比较变态,也在我看来是乱伦的方式。打个比方说,爷爷死了,他的孙子可以继承爷爷的妾侍,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确是乱伦。这简直是藐视人伦纲常。所以,阿布尔斯郎的儿子很多,他就是个生育机器,只管生,不管养。
但这些都不是我该管的,那是别人的事,我也不操那闲心了,我现在还是想着保命要紧。扎布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满嘴的胡子拉碴的,真是重口味,接受不了。
但我现在要关心的不是接受得了接受不了的问题,扎布来这里肯定像审犯人一样的审问我了,哦,不是像,而是就是。他要审问我,说不定还要来个严刑逼供,都跟容嬷嬷虐待紫薇一样,往指甲心儿里扎针这么变态的逼供,我的手不就不能要了。那可不行,我还要用我得手来写字画画呢。但我能把宋凌供出来吗?那样的话,宋凌肯定会死的很惨,什么五马分尸了,什么斩首了,想想都可怕。现在当务之急,我能想好应对之策。三十六计在我的脑袋里过了一遍,发现除了美人计其他的还都用不到。但我觉得美人计对这么大胡子一定是不管用的,不然不会把我绑成麻花到现在还不放开,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所幸,我直说了吧。这个狗血的穿越,让我不是挨饿就是受惊,我现在一点不想在这个什么元朝呆着了,我要回去,我想我的小窝,不用休息的时候可以睡一天,也可以窝在家里吃零食不下楼,还可以叫上几个姐妹去狂街。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下,换扎布瞪眼了,他还什么都没说,我自己倒是先哭上了。就好像是他刺杀的是我父亲没得逞一样。扎布愣在那几秒,应该觉得我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惊天的大秘密,立马让人给我松绑了,然后屏退左右。妈妈哟,把我绑了大概八九个小时,全身都麻痹了,还要受这个人目光的注视,索性,我都招了,管他娘的。
扎布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我一个字没听懂,应该是蒙语。我又不是搞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的,听得懂才怪。然后他看我没反应,又用汉语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人?”,终于听见人话了。真亲切。不过嗓音还挺有磁性的。
我看着他说“我叫陈幽儿,我的经历给你说了,你能保证信的话我就接着说”
好吧,这个时候我还在讨价还价。难怪他说“你是汉人”?表情立马变得冰冷,我次奥,真是阴晴不定啊。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犯怵,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吧,警察叔叔不是常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是啊,我是汉民族的,我其实......?”
“我问你一个你答一句”他语气冰冷的说到。
脾气不小,真跟我想象中的蛮子一样脾气暴躁,蛮横不讲理。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情况是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我怎么觉得我承认是汉族人在他看来是一种耻辱啊。从小到大,上学的资料还有各种档案上的民族的一栏中,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填上汉这个字的,如今他却用这么表情。什么嘛,搞民族歧视还这么理直气壮,从小到大老师没有教过你要待人有礼貌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毡房内,为什么出现在我父亲的寿宴上,又为什么刺杀我,受什么人指使?”
“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的,你,信吗”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其实谁给我这样说,我也不会信的。意料中,我看到他不屑的眼神。随即是一声大吼“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登时吓的一颤,好吧,我确实有点胆小。被他吓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啊,我本来是要下班回家的,谁知道出了车祸被撞到了这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叫宋凌的家伙帮忙刺杀一个叫扎布的人,然后这几天混进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更不能看我想看的宫廷剧,还不能在淘宝上买我想买的漂亮裙子。我伤心的时候没有朋友安慰我,经常饿着肚子被人使唤,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我以前做错事大不了被罚钱没工作,现在必须整天担心小命不知道那一天就没了。本来同情宋凌父母都被你们这些鞑子害死了,帮他刺杀你,谁知道,他竟然跑了,剩我自己在这里,还被绑成这样,不给饭吃。”我一下子把连日来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倒出来了,越想越委屈,就一直掉眼泪。
但好像眼泪比较管用,扎布大汉竟然命人送来了吃的,好多现烤的羊肉和马奶酒,这马奶酒竟不想我前几天喝的那种浑浊的,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吃的都分这么清,不过我们那个先进的社会主义社会还不是一样,富人和穷人吃食也是天壤之别。
顾不上淑女形象,抓起来就吃,不过想着自己吃不够意思,就让他也吃,就好像掏钱吃客一样,其实我也就让让,没想到这孩子比我形象还差,手都没洗就去抓羊肉,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我们消灭了一大推食物。很过瘾
吃完后我觉得扎布这人还不错,我都想感谢他八辈祖宗了。我可不是有骨气的人,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我想说,我也不会,但是十斗米的话倒是考虑考虑。吃人嘴短,扎布问什么,我当然是知无不言,但宋凌这家伙虽然临阵跑了,我却想着或许他却又难言之隐呢。
“你叫陈幽儿,汉人”。
“是,你可以叫我幽儿。”
“那你可知,刺杀我的后果。”
“我,知道。”我暗吸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想刺杀我”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当时是想,你们害死宋凌的父母,古代人不是讲究可以报杀父之仇的,不违法的吗,我就想或许可以帮他一把。另外,我不是属于这里的,就是失败,然后我成仁了,说不定我就可以回到我的家乡了,就当这是我做的一个梦。”
“刺杀我的只有你们两个?你还有那个叫宋凌的?”
“我们谁都不认识,难道还要请杀手吗?又没有钱,吃饱饭都成问题。还有,你们这里还真不好混”
“哈哈哈哈”我说完扎布大笑起来,这次倒是没有被吓到。我容易吗,时刻胆战心惊的。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我真是高估了你们。想刺杀我扎布的人不在少数,但我想说的是,但你们真是有点,不自量力”。
“你,大言不惭。”我有些气愤,竟然还有这样狂傲的人。这将我刚才对他的好感立马破碎了。
“我是大蒙古族的人是天上的雄鹰,只要自己不倒,没人可以伤我分毫。我们还有长生天的庇佑,你们说你们俩个小娃娃凭什么刺杀我”。扎布的脸上满是自信,也或许是自负。
我次奥,我们是小娃娃,难道你比我大多少吗。我心想。不过打死我也不能那样说,不然小命交代在这了。
“你有你们信奉的东西,我们也有我们信奉的东西。你们的长生天可以庇佑你们,但我安能断定我们没有神的庇佑。你们有你们的信仰,就以此来对别人的性命生杀夺予,全然不顾其他吗.宋凌的父亲的信仰是抵抗你们这些外来侵略者,而宋凌的信仰也是如此。在我看来,你们都有自己的信仰,当然没也无所谓对错。只是你们的观念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以杀戮和掠夺决断,视人命如草芥......”
“够了,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评说,虽然我对你的胡言乱语很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好自为之”。
说完,扎布大踏步走了出去。
什么人嘛,说到痛处就生气,白长了七尺男儿之躯,却空有一副妇人之心肠。
不过,他走了,我晚上是不是要再这里过夜了。虽然已经给我松绑了,也酒足饭饱了。但一个人在这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更何况,晚上怎么办,这里虽说是秋季,晚上也还是很冷的。
紧张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解脱了,随之而来的困意上来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下就睡,天塌了,有高个子人顶着,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