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屈抱着自己的老婆说道：“三五天吧！祭拜完祖先，东家这些天有些忙，要尽早回去。”

    那明天你就和楚秀才见一见吧，我拜托过他，让他替我们在向学府的学堂给三狗子报个到，你觉得怎么样？“向学府在姜家的祷福街只隔着两条街道，是这一带比较大点的巷子，西安城差不多每个巷子都会有两三个学堂，不过水平相差比较大，有很多鱼目混珠的人，当时有人说过：有的地方学生都坐满了，而有的地方一个学生都没有，可以想到那些老师的水平，只要是有些名望的人，早都被那些非富即贵的管家请了去或者去了官办的私塾中，留在民间的少之又少，普通人家若是想要有所出息，在学堂里面都是靠自己的觉悟，如若不如此，就要想办法进入那些名声不错的名家筹资建立的义学，不过这些学堂，你想去也不一定去得了。向学府里有个赵惠堂，这是江南的大家族赵家在西安创建的几个比较大的面向普通人家的学府之一，这个学府虽然比不了那些私塾和官办的学府，终究是因为赵家在文坛上的声誉聚集了些人才，和那些小学堂比起来自然要好上很多。

    对于姜林屈这种普通人家，原本是没有机会的，那里平常只有小康家庭和富商之家才能承担得起，但是巧的很，这所学堂里有个教书先生楚外舍曾经受过吕芳娘的恩惠，因此也算是熟人吧。说起这个楚秀才还不算个好人，吕芳娘和他相识的那会儿，他还和自己才十岁的闺女在西安露宿街头，虽然潦倒穷困，却自以为不平凡，口才很是不错，根据他所说的，以前他家也算是有些名气的，青年的时候考了个童生，之后去了京城的太学府又考了个外舍，因此人们都叫他楚外舍。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在金灭掉北宋之后，很多北方人都来了西安，只是随口说说，又没地方可以查证，但是在大宋朝一贯都很尊重那些读过书的人，他既然中过童生，曾经又是个太学生，还真是很了不起的，因此街坊们经常会弄些吃的给他。也有人介绍工作给他，只是他个性太过不受拘束，又喜欢做些寻花问柳的风流事情，还不愿意干那些体力活，成天在街上闲逛着，凭着在太学府学的的一些文化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混个饱肚，久了之后，人们都觉得这个人愚顽恶劣，便不再任由他欠账了，唯有吕芳娘觉得他终究是年纪已经大了，又带着一个小女儿，经常时不时地让他们到自己这茶馆中歇歇，拿些饭菜给他们。不过这楚外舍一直以来都觉得很理所当然，油嘴滑舌的，吃饱了还想要带走，邻居们都很看不过去劝吕芳娘不要再这么亏了，吕芳娘却觉得那个小女孩很是可怜无辜，并没有计较什么，之后这个人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突然当上了老师，便很少再来这里招摇撞骗了，但时不时地他的那个小女孩云婷还是经常来的，买上些饭菜和酒水拿回去，还经常付些小费。

    如今三狗子要去上学了，吕芳娘便想到了楚外舍，全是因为他在学堂里的声誉，前些天刚好碰见了云婷便让她给她的爹爹带句话请他帮帮忙，云婷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已经说好明天就将她的爹爹带过来，刚好姜林屈正在家，家里的主人还是应该出来做一下交际的。姜林屈听完吕芳娘所说的，回道：“家里的事，娘子自己下决定就行了，我不会说话，恐怕会将事情搞砸。”

    吕芳娘笑着说道：“这种事我这个女人家怎么能亲自出面交际呢？也不需要你说什么，在旁边坐着就行了，话自有我来说，那个楚外舍很是喜欢卖弄文采，我一个妇道人家去请求他，恐怕要让他瞧不起不愿答应，你在的话，帮一帮我就可以了！”“那我就按娘子说的办！”姜林屈当然是什么都按吕芳娘说的做，他的老娘早就说了，他那些顽固的思想，是不能指望了，遇到事情，照娘子所说的做就不会有问题了。吕芳娘觉着事情都说清楚了，也没什么需要说的了，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姜林屈闻着身边老婆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中马上起了火，先前压抑着老老实实地听着吕芳娘说着话，如今安静下来便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静下来，心中的那团火，便无法再压抑住了。他粗声地喘着气，一个翻身就将吕芳娘压在了身下，声音嘶哑的说道：“吕芳娘，我好想你啊！”吕芳娘被他如此用力地压着，不禁满脸通红，虽然心里很想要，不过脸皮太薄，娇柔的说道：“不要闹了，会吵醒孩子的！”姜林屈早已是欲火焚身，那还会管其他的，一边忙着脱下吕芳娘的衣服一边说道：“这两个小孩子又不会懂，不要躲了，我想要你！”吕芳娘还想躲，无奈力气太小，没过多久，却换成了呻吟。这一边正火热着呢，那一边的姜玲儿却想哭了。他们还在说话时她便醒了过来，可能是因为瞧见生人太兴奋了，睡得不是很熟，听他们两人说到她和七狗子，确实很是感动，这一户人家淳朴善良，她很是庆幸，她的生母没有找错人。

    兴许她的美好人生就要从此开始了，虽然这个家庭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却很善良。

    不用怕自己会讨人厌，心里正觉得高兴呢，对话却突然转过，瞬间就变成了少儿不宜。

    我的苍天啊，她还真能懂呢，额，也不是，她买没有现场参观过，顶多不过是看看小说，和一个班的那些色女们看过小片子，不过这种现场观摩，深深的刺激到她那幼小纯洁的心灵。

    夫妻就是这样啊！望着身旁睡得正香还一嘴口水的七狗子，姜玲儿叹息了一声，无知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一种福气啊。

    幸好一般西安人家的房屋都是竹制的，这个小阁楼是之后再盖上的，四周只用芦苇断开，涂上一层泥，再刷上一层石灰，这种芦苇制的屋子街上到处都有，最有特色的便是传音效果不错，因此，这夫妻之事当然要不能太任性，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没有演上一番。还好忍一忍也就行了，小孩子嗜睡，便在那两位的战斗中，终究是又睡着了。

    次日，一如既往地大人都是早早起床，虽然西安城中很多人家都起得晚，不过做生意的，那些小商贩们依然要依靠勤奋填补生活上的空缺。由于姜林屈在家，因此家里也是多了个得力助手，吕芳娘也能轻松很多了，大清早，出来吃饭的人没有多少，等到下午五六点钟时，天也快暗了下来，这楚外舍和他的女儿云婷才缓缓走来。吕芳娘立刻招呼着他们进到屋里，将自己的几个小萝卜头交到姜婆婆手中，让他俩来到已经准备好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叫来三狗子和自己的丈夫，让三狗子跪下拜师。楚外舍也没谦虚，摸了摸胡子挺着瘦弱单薄的脊背接受了。拜过之后，三狗子才抬起了头细细的打量着他，他以前也是见过楚外舍的，不过在他当上老师之后，就没再来过姜家的茶馆了，差不多两三年没有见过了。以前的印象已经淡了，只是记得当时他很是落魄潦倒，如今倒是多了种学问家的气派。

    一层黑纱的头巾将满头的白发束的整整齐齐的，使这个瘦得像个杆子一样的人与纺锤倒是有几分相似，像个杆子似的立在椅子上，全身一套紫色的宽袖罗衫，看上去倒很像国子生所穿的衣服，感觉这位必定还没忘记自己曾经作为国子生的那段日子，还是依着在京城里的习惯穿衣服。吕芳娘瞧见这老师也拜好了，才叫三狗子先出去，而自己麻利的摆上一桌饭菜，先倒上一杯黄酒，规规矩矩的奉上：“多谢父子不嫌弃，亲自来到陋室，吕芳娘和丈夫也没多少好的酒菜拿来献客，只是备了些小酒小菜，还望先生不要嫌弃。我与丈夫就先替我家三狗子敬您一杯。”楚外舍摸了摸胡子咧了咧嘴显出一种气派，拿过酒杯还抚着胡须小口小口慢慢的喝着，十足京城人的气派，还有一些高傲的感觉，这便是那些从京城来的人的气派，表示着他们以前的不平凡，并没有有意针对谁，只是习惯了这样。声音里倒是透着客气：“姜家娘子见外了，老朽一直以来多亏娘子的帮助，受过不少的恩德，一直以来都牢记在心，不过由于俗事繁忙没有得空，却觉得老朽实在是忘记了你们的好了，实在是罪过啊，今天特意来想娘子和将兄说声抱歉，还希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啊！”姜林屈憨厚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吕芳娘立刻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和楚外舍碰了一下，温和的说道：“怎么能这么说，都是街坊邻居的，相互帮个忙也没什么，夫子不要放在心上，夫君与我都没多少知识，向来都很尊重读过书的人，夫子如此有学问，我们可以帮上您，可是我们的福气，不过是期望夫子今后可以管教一下我们的三狗子，不管怎么说，只有读点书才能够出人头地啊！”楚外舍听到这些觉得很是顺心，点着头：“那是当然，这西安现在终于是清楚了，前些年却都忘记咯，想想曾今我们再京城里，大街小巷里，哪有谁不尊重学士？怎么会像此地，之前竟然有人蔑视学士，却跑去向那些牛鬼蛇神祈祷，还真是自甘堕落让老朽心痛不已啊。”“那是那是！”吕芳娘也不好扫了楚外舍的兴，清楚他就喜欢听别人赞美奉承读书人，平常她虽然很讨厌如此阿谀奉承，不过做生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也练出了些口舌，说道说话，也并不会露出胆怯。

    “因此今天拜托云婷，也是想着凭着您的福运，可不可以请您想想办法带着三狗子到您那里参观一下，您那赵惠堂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府，三狗子要是可以去那种场所，也有了个盼望，也算是我们家的福气了，还不知夫子可不可以帮一帮？”“这个嘛……”楚外舍抚了抚胡须没有回答，做出一种很是为难的表情。此时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云婷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爹爹：“爹爹不是经常说做人应该有恩必报吗？吕芳娘曾帮过我们那么多，爹爹不是老想着如何报答吗？今天难得吕芳娘有了难处，正好可以帮一帮，难道，爹爹对这件事，也不能做主吗？”楚外舍瞪了她一眼，马上说道：“我有说吗？我怎么会不能做主呢？姜家这个孩子，想去赵慧堂也不过是我说上一句而已。”云婷朝吕芳娘使了个眼色，英娘马上明白了，接着说了下去又递上一杯酒：“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一定永记在心！”楚外舍抚了抚胡须再抖一抖，垂着的双眼中还有些不甘心，又不能在说什么，只是说道：“其实也不太难，不过终究要讲些人情应酬，肯定要送上一些问候、感谢之类的东西，这个……”

    吕芳娘马上说道：“这些东西就不劳您费心了，先生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吕芳娘哪怕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也会凑上的，如果事情可以成功，今后必定会好好谢谢先生的！”楚外舍这才满意的同意了：“姜家娘子就是通情达理，既然这样了，那二位就放心好了，老朽一定会尽力让你家公子尽早去赵慧堂里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