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之夜   >   第九章 李星星
第九章 李星星
发布:2016-11-04 15:08 字数:7611 作者:还是卡萨
    晓楠走之后,我想去珠海的心更加强烈了。我看着晓楠这么潇洒地走了,我更加觉得我现在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晓楠走的那天晚上,我终于把决定和子键一起去珠海这件事告诉我爸妈,这件事我和子键也是计划挺久的了。我爸妈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这个决定的人,在晓楠决定去上海的时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谢瑜她们了,她们当然是不支持的,她们觉得我最后会变得一无所有,从珠海一个人回来,失去子键。但是我这个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那种人。珠海我是去定的了。

    “子键家里是干什么的,你比我们都清楚,你和他在一起我本来就是很不赞成的了,现在你还要跟着他去珠海,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妈说着这话,气得血管都要爆裂的感觉,眼睛里都冒着火。我爸也在一边沉默着,整个脸黑的,我爸很少对我黑着脸,他都不舍得生我的气,但是当我说要去珠海的时候,他就生气了。我长到这么大,就两次和他们吵架吵得很凶。第一次是高考之后的填志愿,我妈要我学师范类的专业,我偏不,最后选了一个师范学校的非师范专业,算是一人让一步。那个时候我妈就说了一句“你自己选,别将来说是你妈害了你。”当时听到这个我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你就让我去一年,我们走不下去了,我自己养不活自己了,我就回来。”我平静地说,我怕自己再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会把我妈给气晕。

    “你自己选,别将来说是你妈害了你。”我妈一说这句话,我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了。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反对我跟着子键去珠海。一个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我,我记得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我爸总是隔三差五就说他给我出车费,叫我赶紧回家,这不后来养成了我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的习惯,大学四年我还真的很少待在学校里。我知道我的父母就想我一直呆在他们身边,他们觉得要是我嫁人了,也得嫁给一个能把我留在大连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子键。

    我自己不是不知道子键的家庭,包括子键这个人是多不靠谱。我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人怎么看我和子键,他们就觉得我是因为子键是富二代,所以一直和他在一起,而子键就是随随便便和我在一起,没有打算和我认真过日子的。

    我爸妈也这样想,他们觉得门当户对很重要,而我们的家境和子键的家境比起来,那就是天和地的区别。我妈偶尔买个品牌包都得心疼好几个月,子键她妈买品牌包就跟我妈去市场买菜那样,我爸偶尔抽着软中华就觉得自己太奢侈了,在子键他爸眼中,抽中华上不了台面。从小在爸妈的教育下我也觉得门当户对确实挺重要,但是我偏偏就喜欢上和我门不当户不对的蔡子键,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和子键认识了十来年,在一起了三年,我从小学和他是同桌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是爱他,当然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学生,那些奇奇怪怪的非主流思想不能当真,但是到了今天,我就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他。小时候我们也“在一起”过,牵牵手就开心得不得了,嘴都没亲过的那种在一起,被老师家长棒打鸳鸯就吓怕了“分手”了的那种在一起。小学离现在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是那一段“在一起”的日子的一些小细节,我记得比我们这三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清楚。从这件事情上我也发现,人的记忆力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我和子键那一段幼稚的故事,在很多人眼中看来就是小学生都必须经历的,脑袋瓜子没长全,自己在那浪费时间的时期,也许连子键自己都这么觉得,在他看来我们的这三年才是真正轰轰烈烈的。但是在我的心中,没有以前小学的共同生活,就没有今天我那么爱这个人。

    小学的时候子键就很贪玩了,他长得都比同龄人更高些,壮些,他不会欺负别人,但总爱和别人开玩笑。他最喜欢去抓一些小昆虫什么的,带回家冻在冰箱里,隔天拿去学校吓小女生。以前流行一种颜料喷枪,喷在别人身上就像被颜料泼到那样,一下子就消失,他就把那个枪天天带在身上,随时准备整蛊别人。以前看到这个人就觉得不想接近,岂料从三年级开始我们就成了同桌,每天都一起玩,我帮他作弊他教我玩小游戏,我们还用纸在书桌下折了好多小沙发什么的,玩过家家。他也常常欺负我,把我的笔藏起来,买小鸭子来吓我,我们还幼稚地划了三八线,东西一过线就是他的了。

    以前他喜欢捉弄同学,后来他只捉弄我只欺负我,老是扯我的辫子,弄乱我的头发,还和我打架,弄得我的手一块块红的,他总是把我欺负到哭,但是他也会“哄”我,买小鸭子吓我之后送给我,买小巧克力给我吃,帮我放学打扫教室,同学们都叫我嫂子,我们听着虽然表面上假装很生气,但是心里也是乐得开花。我们周末还会视频,他把摄像头举得高高的,给我看看他家里长得怎么样,还总是在我面前吃东西,但是每次我说要,他周一就会带给我吃。老师见我们关系不一般,在我们五年级的时候就把我们“拆散”了。

    小学那会最流行的就是电脑上玩泡泡龙了,我和子键和一个子键的朋友宜宾,他也是我们班里的,我们三个晚上就会乘家长不在的时候,偷偷玩两个小时。子键真的很过分,有时候玩着玩着就自己去吃雪糕,剩我和宜宾,有时候子键在吃雪糕,我们就在那个聊天窗口边聊天边等他,因此我和宜宾也越来越熟了。那个时候小学生情窦初开,和谁聊得来,就想做谁的女朋友,过不久宜宾就问我可不可以当他的“女朋友”,我立刻就答应了。宜宾有了小女朋友,当然是第一时间去和他的兄弟们说,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子键了,子键知道后在学校打了宜宾一拳,他们两个绝交了。

    在我13岁的年龄,因为子键的那一拳,我感受到了除了父母家人之外,被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重视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就像偶像剧里的小公主,被人捧在了手心上,每个人都争着想和我在一起。在我五年级的六一儿童节,我记得那天人人都拿着彩带在乱喷,我被一群同学逼到墙角,所有人都围着着我,对着我狂喷,我被喷得争不开眼睛,很想哭。后来子键来了,大吼了一声“谁喷她我跟她没完。”所以人都停了下来,子键牵着我走出了人群,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牵手,我感觉那一天子键给了我爱的启蒙,让我开始想要去感受爱情是什么一回事,这种想法固然幼稚,但这一天在我的记忆中就像生了根那样,怎么抹也抹不去了。到了现在子键每次问我觉得他为我做过的事哪一件最浪漫,我都会说这件事,他一听就说我幼稚。

    子键的爸爸是一个建筑师,家里还开了公司,妈妈帮忙打理公司,同时是一个模特。但其实他们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钱,他们经营着一家地下赌庄,这个赌庄为他们赢来了豪宅别墅跑车,让他们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有钱人,子键也从小就成了富二代。

    我们读小学的时候,子键的妈妈总是开着一辆跑车,穿着睡衣带着墨镜来接子键放学,子键的妈妈很漂亮,再加上吸引眼球的跑车,和随性的睡衣,子键的妈妈成为了家长们之间的话题,大家一来接小孩放学就谈论着这一家人的事情,久而久之他们家是地下赌庄的消息就传开了。以前我妈也八挂,也也听人说过这件事,但是毕竟没凭没据,直到我和子键成为了同桌,并且“在一起”了,子键把他们家的事情都告诉我,这回我妈才相信是真的有那么回事。从那时候起我妈就觉得子键他们一家是一个不靠谱的家庭,是一个虽然有钱,但对随时会跨的家庭。

    “子键那天说要带着我去珠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在他生活的蓝图里面,我以前的想法也和你一样,觉得我们门不登户不对的,但是现在我就想继续试一试。”其实我不想和我妈解释那么多,我觉得不管我怎么解释,我爸妈都会觉得我最终会被子键抛弃,就像子键不断换着他的车那样把我给换了,除非哪一天子键领着我去民政局拿结婚证,那我妈可能才会相信子键是真的爱我。

    “你读了那么多书,你自己应该更我比懂得,什么叫做门当户对,但是你和子键现在的家庭背景就是天和地,我问你,他每次带着你去名贵餐厅吃饭的时候,你不觉得别扭吗,你坐在他的保时捷里,安心吗,你觉得他那种人,甘愿为了你放弃那么灯红酒绿的生活吗。”

    子键总是去找相熟的车行非法改车,把他的保时捷改得很不低调,他的车总是被发现停在了酒吧,夜总会,按摩中心的门口,子键是一个很有名的车队会员,珠宝店常常在有活动的时候,雇一些模特去展示珠宝,香车配美人,子键就是开着香车去载美人的人,所以他的女性朋友都是一些模特什么的,总之就是和我有巨大不同的女人。这些事情我总是想尽方法不让我妈知道,但是我妈常常是知道的,在我妈心目中子键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许我妈是正确的,他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他是一个专一的纨绔子弟,他是一个会为我流眼泪的纨绔子弟。

    “我知道你觉得他不靠谱,他夜生活太多,也不踏实,但是我从小认识他到大,我知道他不是外面的人想的这样的,他很专一的,他对我很好,不能因为他的个人生活习惯就否定了他平时对我的好。”我不想让我妈感觉到我的语气里有偏帮着子键的意思,其实我希望我妈感觉得出来我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显然失败了。

    “难怪人家说生女儿没用!你才和他在一起多久,你就偏帮着他,硬要把黑说成白的,他对你好?他对你能有多好?送个玫瑰送个小项链给你就好了吗?在他的车牌后面加上你的名字就好了吗?说要娶你,就是好了吗?星星,你根本不懂得生活是什么,你不懂得柴米油盐是什么,他那种人更不懂!”

    “我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了。”我说着就往房间里走进去了。

    到现在和子键在一起已经快三年了,自从小学毕业之后,我继续做我的好学生不断考上好的初中好的高中,而他读完初中之后就放弃学业继续做他的纨绔子弟继续过他的自由生活。有时候同学聚会我们也见见面,他的生日会我也会去参加,偶尔也发发短讯。我们读初中的那个年代,男生们就是觉得有一辆摩托开着就很拉风,那个时候子健就已经自己开着他家的汽车去上学,别人的生日会地点都选在了麦当劳肯德基等,就他选在了高级自助餐厅,如果他是小王子的话,那我们都是平民,永远都过不上他的那种生活的平民。如此平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再和这个小王子的人生有交集,直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在LOVING BAR重新遇到了他。

    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子健都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了。我记得我们以前偶尔发短讯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他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公司,后来这家公司似乎也没有了下文。他就跟着他的爸爸做生意,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社会人,但是是一个在社会上吃喝玩乐的人,而不是一个在生意上努力赚钱的人。

    读大学的时候,我在大学那边每天晚上都去一家音乐餐吧给人弹吉他,赚外快。到了放假回家,就在家乡大连这边找兼职,音乐餐吧没人看得上我,倒是一些小酒吧人家愿意给我工作,我最记得那个时候,一个晚上弹4,5首歌,一首歌20块钱。一个星期去3,4次,这样一个暑假下来我和晓楠她们出去玩的钱就有了。

    大学时期我在大连这边兼职的那家酒吧叫LOVING BAR,是我们这边一些年轻人比较常去的地方,我只负责在8点到9点那个时段在酒吧那弹唱几句,这个时段是酒吧刚营业,不太热闹的时候,我比较安心,因为我从小抗拒这种地方,我会害怕,但我又觉得应该尝试一下,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打算把弹吉他做为一个职业。我知道子健也常常来这里,但是他都是半夜才来的,他是不太可能会听到我弹唱的。但是就在某一天晚上我们就阔别重逢了。

    那天晚上的LOVING BAR被子键的表姐包起来庆祝生日,从8点开始,他的表姐自己找了乐队来演唱,都是自己的朋友。其实那天晚上本来就是没我的事的,但是我接到酒吧老板的电话,说是酒吧少了一把吉他,要我带我自己的那把过去,我就在十点左右的时候傻傻地被人一叫就过去了。到达酒吧的时候,我以为里面一定会和平常一样,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台上的乐队音响调得很大声,电吉他的音一直颤抖着,一群男男女女在里面嘶吼着,狂欢着,谁都认不太清楚谁是谁。

    但是里面的情景却颠覆了我对酒吧的印象,当我提着一把吉他走进去时,里面播着的是轻柔的音乐声,吧台那附近摆着一个3层的大蛋糕,我还见到了有两个老人家也坐在里面,笑容满面的,接着就是漂亮的寿星美女,美女的隔壁就站着蔡子健。

    “那天你幸好是12点之前来的,不是12点之后,不然我还真不想说我认识你。”子键到现在每次说起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他还总这样说。原来那一天子键的表姐包了那个酒吧一整晚,12点之前的是他们一个大家族为他表姐庆生,12点之后就是子键和子键的表姐朋友来为她庆祝。子键说我那天的穿着像睡衣一样,其实就是一个宽松衬衫加一条牛仔裤,那天我本以为随便拿琴过去就走了,头发也没怎么搭理,鞋也是一双普通的拖鞋,而那小王子的亲戚们,每个人都化了妆,男的西装女的小洋裙,连子键的爷爷奶奶都穿得正式正式的,我显得特别特别地平民。那感觉就是一个小平民一不小心闯入了小王子的宴会那样。其实到现在我还这样觉得。

    “那你们是贵族,我是平民嘛,能一样吗!谁让你认出我之后,还要叫我,还要叫我过去吃蛋糕,你以为我当时不尴尬不难受啊。”

    发现子键也在场的时候,我并不惊讶,只是他立刻认出了我,还过来招呼我比较令我难以置信。子键的妈妈也认出了我,让我一起和他们庆祝。就这样我留了下来,还为他们免费弹奏了几曲。和子键的相遇忽如其来,后来他用他的跑车载着我回家,坐在他的跑车里我的虚荣心没有作祟,我只觉得不舒服,我不是被人用跑车载着的女人,我是一个会自己去挤公车的女人,我感觉那天的相遇只是一个小插曲,是一个不应该被人记住的夜晚。但是子键记住了。

    “我赚一个晚上的钱,都买不起你点的那一瓶酒,我不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多久。”这句话是不久之后,子键说我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的回答。子键说他一直记着那一句话。他买了一把吉他让我教他,开始在8点的时候就出现在LOVING BAR,我兼职完他没有用跑车载我回家,而是帮我背着重重的琴,步行着送我回家。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晓楠她们都说我疯了,说他只是一时对我感兴趣,我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以前的同学都觉得我是因为子键有钱,才和他在一起的,他们都觉得要不是子键有钱的话,我不会选择和一个总是喜欢去夜店,那么让人担忧的人在一起,我妈也不同意,说他不会和我结婚的。但就是在没有人肯定的情况下,我和子键的3年也就这么一晃而过了。这3年里我们甜蜜过吵架过甚至分手过,最后还是复合了,我总觉得既然分手之后,最终还是舍不得对方,重新选择在一起,那这条路无论再崎岖,两个人都只会更坚定地走下去,就凭着这份对我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信任,我更加觉得我们可以在珠海一直开心地生活下去的。

    我们在珠海的香江区看上了一间套房,那间二手套房只有50平米,是我梦想中的温馨2人居小房子,有一个小房间,有敞开式小厨房和一个小客厅。起初子键的父母说喜欢的话不如买下来,连着楼下的一个车位总共65万,子键也赞成。但是我坚决反对了,虽然租着挺烧钱,但是要子键的父母花钱给我们买房子,我总觉得很不合适,虽然65万对他们一家来说可能只是4个车轮的价格。但我就是不想花他们家的钱,那样会让我的平民心里十分强烈。

    “我是想要是我们能自己赚钱来租这个房子的话,生活有一点点压力,才会有工作的动力,你就会知道要好好赚钱,不会像在大连这边,每天都只顾着吃喝玩乐,人也变得有担当一些。”这天我们一起对着电脑看着这一套出租的房子,我一边苦口婆心地教育他。

    “就算房子买下来我也会认真工作的,我可不想饿着我的小老婆。”子键说着亲了我一下“我知道你这三年来,因为我贪玩的性子受了很多委屈,我无法保证我能立马改正过来,但是我一定会控制好分寸,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妈妈对我改观的。”

    “你要真的记住你说的话才好。那你打算做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朋友在珠海开染料公司的,他要我加入股份和他一起干,我爸也觉得可以试一试。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现在房价一直在升,我们就让我爸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当做我爸的投资咯,我们只是借住着,好不好。”

    “好。”

    我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子键是一个性格很大男人的人。他对女朋友的要求很模糊,但是只有一点很清晰,就是要听话。我就正好迎合了他这个需求,我总是被他哄几句就什么都听他的,就像这一次买房子这件事。

    子键卖了他的保时捷,换了一辆玛莎,他说那车已经在珠海等着他了。这几年来他已经换了4,5次车,每一次换的时候,旧车都还有8,9成新。他常常说车就跟女朋友一样,无法一起过下去的的就得换,换到好的就得好好珍惜,显然好车千千万万,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换到什么时候,一般在这个时候我就会问他那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也给换了,他一般就会说明儿就把我也给换了,一开始他第一次说这话,我就哭了,当时觉得自己真的会被他换掉,后来他再说这话,换来的都是我对他的一顿毒打,现在他已经恐吓不了我了。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子键就像一只潜力股,别人没看出他的潜力,就我在那日夜盯着他等着他涨停等着别人说我眼光好。他说了,去珠海只带一样东西,就是我。

    我妈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要去珠海的前一晚,她还是细心地帮着我打包着行李。行李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中西药,她还硬塞了两罐奶粉和一罐维生素给我,我和她说珠海那边什么都有得买,饿不死,但是她死活不听。这种情景,就像回到了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每次放完假要回去时我妈都恨不得往我的书包里塞吃的,那时候我就开玩笑说倒不如在我大学旁边租个小房子,然后她搬过来住,我妈还说我的建议不错她会考虑考虑,吓得我魂儿都没有了。

    “在那边没有我和你爸在家里这样天天念着你,气候和我们大连也截然不同,你别给我吃成个皮包骨就回来,你一定要记住,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像父母那样爱你,对你好,蔡子键也不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千万别以为子键可以给你一切,你别嫌你妈啰嗦,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回来,过不下去了就回来,别在那里硬撑着!”我妈一边说着手里还一边在往我的行李袋里塞吃的。

    “我知道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为了想过自己要过的生活,为了爱情,放弃了可以陪伴在我的父母左右的机会,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那一天晚上我整夜都没有睡着。隔天子键来接我的时候,有上来我们家坐了一会儿,我爸告诉他如果他在珠海欺负我,我爸追到珠海都要把他抓回来痛打一顿。子键忙说他一定不敢,他还说一定会和我好好过日子,那场景整得就像要嫁女儿似的,如果是真的也不错,嫁给子键也算我的梦想之一。在停车场,我妈又往子键车里硬塞了一大袋水果。我爸妈没有跟着我和子键去机场,我妈是一个特别爱流眼泪的人,我遗传到她的基因,泪点也特别低,我就怕他们去了机场,我会反悔不去珠海了。

    旁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羡慕着我们,我们有车有房,别人需要奋斗大半生的东西。我们都有了。但是我有时候就是羡慕着什么都没有的微微和子博,羡慕着还没有稳定的许伟和晓楠。两个人共同奋斗着,从什么都没有,拼搏到什么都有,才是生活,才够刻苦铭心。我总觉得,和子键在一起,一切来得太容易,容易到我害怕我会守不住,就像你每天对着股市,你的股票升得太快,这个时候你就会心惊肉跳地,怕它忽然一落千丈。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常常感觉自己身上总有一股义无反顾的劲儿,我就是想尝试,想看看我和子键在珠海到底能发生怎么样的故事,我就想看看我这个小平民到底能不能当上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