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河那“过河拆桥”一般的行为，李皓也没说什么，只是两个人一回局里就得到消息，说人是他们抓的，他们也就负责一并审讯了。

    李皓经验不多，这会儿也摩拳擦掌起来，陈河则是在心里琢磨起了是谁想看自己的本事。

    审讯室里，被逮捕的李大成倒也不吵不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倚歪在椅子上，下巴一抬，眼皮一翻，反过来嬉皮笑脸的问为什么抓他。

    一看对方这个反应，陈河就确认了这人绝非善类。只有进局子次数不低的人，才会表现出这副老油子的模样。

    他不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而是有可能犯的错误太多，想要从警方嘴里试探出究竟是哪一个错误。

    “你犯的错数的过来吗？看你这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规矩也用不着我们多说，自己主动交代了，总比我们全说出来的好。”陈河也不接他的话茬，让他自己老实交代。

    被这样一诈，李大成迟疑了一下，还真就交代了不少内容，而且都是些意外收获。

    陈河和一旁的李皓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回是抓到大鱼了

    “两位警官，我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人，你们一个劲儿的让我自己说，我也说不出来那么多呀。我看你们两个压根儿也没有什么线索，纯粹是在这诈我呢，是吧？”

    在察觉到警方这边所展现出的信息匮乏之后，对方再次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状态。

    看了看本子上的记录，陈河抬眼盯着李大成：“让你自己说是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你自己想想你做的事情，这样还不算是伤天害理的话，那你的良心真是让狗吃了。”

    “你别以为我们这儿什么都不知道，你隐瞒了什么我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要不我给你提醒一件事，你少说跟自己没关系。”

    “半年前田丰小区，那个独居女性受害者，你敢说不是你下的手？我们就是在那个小区旁边的宾馆抓的你，你敢说你不知道？”

    李大成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什么受害者？我不知道啊。我承认我偷过东西，但杀人的事我可不敢干，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田丰小区……我想想，我好像是在那里偷过东西……但那个人是不是独居女性我就不知道了，我进去是拿东西的，又不是看人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独居女性啊？”

    避重就轻！

    “照你的意思，那名独居女性是自己在家里意外身亡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敢说不是你动手杀的人？”李皓扳着个脸喝道。

    李大成连连摇头，脸上那轻率表情也荡然无存，换上了有些冷漠的面具，同时还低下了头，隐瞒着自己的情绪，什么话都不说了。

    在接下来的审讯中，不管两人再采取怎样的审讯手法，对方都保持着沉默。只认自己抢劫一事，坚决不认杀人，用沉默来对抗着审讯，案件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随便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肯定心里藏着什么事情，这水怕是深的很！

    接下来的审讯进入了瓶颈期，陈河和李皓暂且退出审讯，换上车轮战术，磨一磨这人的心性。

    经过档案调查，这个李大成15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第一次因为盗窃而被逮捕的经历，是个累犯了。这让他在应付警方的这件事也有了经验，很难再从这个人的嘴里撬出什么，只能再去调查他的人际关系。

    根据案宗内容来看，这个人之前是有参与过团伙作案的，再加上举报消息里那张照片，因此很有理由去怀疑这次的举报就是他之前的同伙发出的，毕竟分赃不均导致的黑吃黑一事陈河也见的多了，这样的可能性必须要考虑进去。

    在开始调查之前被登记在案的组织团伙前，陈河通过内线提醒了一下负责审讯的同事，这个李大成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被举报的事情，或许可以利用信息差来让他张嘴。

    这招确实有点用，李大成在听说自己是被举报进来的之后，脸上也的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听见警方询问他关于过去同伙的信息时，脸上却闪过了轻松的神色，十分迅速的交代了几个人名，完全没有包庇的意思。

    这样配合的行为和之前的沉默截然相反，陈河不由得开始沉思，难道是分析方向出了错误？这个人包庇的另有其人？

    “我刚才说的这几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只不过之前我们的确曾经搭伙干过，如果把这些人的消息提供给你们，能够让你们减轻对我的责罚，那我还是很愿意配合的。”

    “只不过杀人这件事情我的确没做，你去找那些人来问，他们也会给你同样的答案，毕竟我们只图钱不图别的，可是很有原则的。”

    一个现行犯，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原则？正在负责审讯的警员忍不住斥责了他几句。

    “法医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人家女孩子就是遭到了侵犯，而且她死亡的那天就是你入室抢劫的那天，你敢说这件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成咧嘴一笑，紧接着又低下了头，再次沉默了起来，似乎又开始做起了无用的抵抗。

    看来这个人能够交代的话也就只有这些了，老油子，不再多掌握些线索来对付他，他是不可能再开口了。

    既然已经交代了些线索，陈河也不再强求从这条方向突破，而是按照他提供的那些名单与之前手头已经掌握的资料进行核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而这方面的调查比预想当中的要更为顺利，因为那些人全部都是惯犯，一旦踏进了犯罪的深渊就很难回头，除去现如今还正在服刑的两名人员之外，还有一个人远在外省打工，只有一个人显示近期出现在本市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