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人都已经填了你的名字，难道是其他人想要让你获益，所以特意做出这样的事吗？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你撒谎都不准备编出个理由吗？”

    一旁的同事嗤笑起来，对方的借口实在是站不住脚，被怀疑也是正常的，可陈河看对方那激动的表情不似作假，一时也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你说保险不是你买的，但保险公司提出的记录也绝不是假的，肯定有人买了这几份保险，那你觉得会是谁做了这样的事呢？”陈河问道。

    范陆沉默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想不到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非要说的话，那只可能是我的女朋友提前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所以想要反将一军，让你们以为我想要杀了她，这样那张卡里的钱就全部都是他的了，只不过就算我这样说，你们也不会相信吧。”

    看着对方那黯然的神情，已然和昨天的激烈反驳的态度截然不同，看来是待在所里的这一夜想了不少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态度转变吧。

    “你如何认定是你女朋友做了这样的事？你有什么证据？”陈河继续问道。

    “除了她也不可能是别人了，我们两个都是没什么朋友的人，而且我自认为平时也没有结一下什么仇家，没道理把这种杀人诛心的事按到我的头上。”

    范陆小声道：“我也就是贪了点财，可她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感觉我们两个人还没仇视到那种程度吧，她也没道理这样……”

    “唉唉，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张女士是受害人，你还试图让她以为自己有精神问题还跑去物业那边污蔑她的名声，让小区里的人间接的成了你的帮凶。按照现在流行的，那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pua吧？你这是违法又乱记啊！”

    一旁陪同的警员拍了拍桌子，批评了范陆这反咬一口般的发言，可范陆听见对方这么说，不仅没有反思，反倒是把声音拔高了一个调。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这不是你们第一次误会我了，我再说一遍，我从一开始想做的就只有吓唬吓唬她，让她以为自己生了病，然后把卡里的钱转让给我，就这一件事情而已！”

    “我没有给她买保险，也没有把这个事情广而告之。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对我而言就越发危险，我怎么可能告诉给别人，物业的人是胡说八道！”

    “我保证如果物业的人真是那么说的，那肯定是他们自己的预测，我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那样的话，而且我和物业的人也不熟啊，我一个租户又不是房主，我跟物业的人那么熟干嘛？”

    见对方极力否认自己和物业之间的关系，同时又咬定了自己只做了一部分事，这让陈河也犹豫了起来。

    毫无疑问，范陆承认的事情的确是不道德的，而且也是违背了公共治安相关法条，承认的这些罪责也仅仅是会让他面临行政处罚并罚款，相对于另外他不承认的事情而言，实在是处罚轻微。

    若一旦确认了他试图去做杀人骗保的事情的话，那可就要上升到刑事犯罪的范畴了，他也清楚这两点之间的区别，因此一口咬定对自己有利的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你提出这样的异议的话，那么我们也会和保险公司那边重新确认一下，如果能够确定办理人留下的身份信息，应该也就能够确定是谁办理了这些保险。”

    陈河顿了顿：“还有，你从来没有宣扬过她有精神问题，那你是否和自己的熟人说过这样的事？如果说张女士是在我们上门的那一天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又是谁先在外传播了这件事呢？”

    范陆垂着头，摇了摇，最终还是举不出例子来。

    对方的反馈还是很值得引起警方的注意的，毕竟对方的发言也算是指出了部分案件疑点，陈河决定再去一次那个小区，和物业及居民多聊一聊，看看他们关于张女士精神状态的结论又是从何得出。

    虽然在小区里贸然的拿出警员证确是容易引起人们的惶恐，但是也正是因为陈河的身份，住户也都很配合，纷纷说出了自己对张女士的看法。

    陈河对住户的采样不多，但大致的内容还是一样的，都觉得张女士可能是有些无理取闹，但应该不至于上升到精神层面的严重程度。

    至于“她现在要男朋友照顾着生活”这件事，更是没什么人听说过，似乎除了那个物业的人外，其他人的说辞都更偏向于范陆的说辞。

    想不到如今的线索居然会落在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物业人员身上，陈河带着疑问找了过去，然而却没见到自己之前询问过的那个人的身影。

    “黄青青？她今天正好休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她的住处给你配合调查……不过你确实是为了调查过来的吗？该不会是个人因素吧？”

    其他的工作人员带了些揣测的语气凑了过来，在陈河探寻的目光中继续说道。

    “青青她平时可是很受欢迎的，有些单身的男人甚至是为了她而加入进社区群的，有这样的一个同事，我们平时开展工作真是顺利了不少哦。”

    这人的语气有些奇怪，也说不上究竟是欣赏，还是带了些许的嫉妒。陈河昨日并没有在意那个物业工作人员的长相，但这对于眼前这人来说，倒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天你们不是来调查张女士和范先生家里的事了吗？在你们走了之后，我看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呢，可能就是因为想着这件事吧。”

    “说的那样，有不少单身的男人都对黄青青感兴趣。甚至一些有已经有了女伴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范先生似乎和她来往的就很密切。”

    “那天我就有听到，黄青青她有在和范先生打电话，听起来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而你们在这个时候把张女士给带走了，应该是觉得她扰民，要给她处分吧。出了这样的事，估计黄青青也觉得自己更有机会了吧，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怎么看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