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雌黄。”

    “还望陛下明查，臣女安危事小，若真有北疆细作在我帝都兴风作浪，我大秦危矣……”赵灵琅与赵安远单膝跪地，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为国为家的那份担心。

    “朕听闻，今日你遇刺时，是太子救了你？”秦帝沉默半晌，这丫头，比起她老子来，可是能言善道多了，跟当年的皇后实在是太像了。

    “太子殿下，已经两次相救臣女，救命之恩，臣女莫不敢忘。”赵灵琅伏首，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去赖帐，“臣女此次遇袭，也多亏太子殿下收拾残局，想来，那些死士身上，应该也能找到些线索。”

    面对秦帝，赵灵琅依旧想着给秦陆言挖坑，那些服毒自尽的死士身上，查与不查，能否查出些什么，都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传旨，着太子细查北疆细作之事。”秦帝挑眉，他也很期待太子能够查出些什么。

    “你这脾性，到是学会给孤找麻烦了。”

    深夜，秦陆言再夜探武安侯府，看着睡的香甜的赵灵琅，是扰不得，也恼不得，坑了他一道，她倒睡的香甜了。

    “什么人？”

    赵皇后赠的四婢之一忍冬，擅武，听到寑室这边的动静，低声喝了一句。

    “来人，有刺客。”进到室内，看到一抹黑衣身影，忍冬冷声喊了一句，便仗剑刺了过来。

    秦陆言不敢纠缠，寻了空子就冲了出去，这个侍婢有几分本事，再不走，这武安侯府他就出不去了。

    “可恶，又让他跑了……”

    赵安远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了黑衣人的背影，气的胡须倒立，他的武安侯府，什么时候竟然能让人如此的来去自如？

    “小姐如何，可是有不适？”

    燕缡夫人半天没见女儿出来，联想到她胳膊上的伤势，不免有些担忧。

    “小姐临睡时，让奴婢熬制了一碗安神茶……”四婢之一的擅医的是半夏，忙上前回话，必竟有贼人闯进小姐的院子，也有她们护主不利的责任。

    “喝了安神茶……”燕缡夫人点点头，“没事就好，我去看看。”

    “我也去瞧瞧。”赵安远也有些担心，贼子闹这么大的动静，闺女都没醒过了，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来人，寻些上好的药材，送至武安侯府，就说孤很是担忧灵琅郡主的伤势……”第二天一早，秦陆言想着赵灵琅昨日的安睡，总感觉有几分不对，晚上动静那么大，她不该如此沉睡，该不会是因为伤势吧？

    秦陆言无心处理公事，甚至想着自己是否该再探一次武安侯府，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为了秦帝安排给太子的差事，凌相不得不亲自跑一趟东宫，刺杀赵灵琅一事，朝中世家显贵都很是心知肚明，可若是牵扯到北疆细作，可就是要抄家灭族掉脑袋的事情了。

    “殿下准备如何查处这北疆细作一事？”凌相一脸踌躇，世家宗族的这份人情可不讨啊。

    “舅父也参与了？”秦陆言反问一句，在帝都袭杀北境大将，世家宗族如此胆大妄为，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若是这凌相也参与了……

    “老臣若如此短视，这大秦丞相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凌相摇了摇头，“是婉宁和那些个贵女们，她们是觉得被灵琅郡主丢入护城河，颜面大损， 想着报复一下而已，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报复一下，就能说服各世家显贵出动死士，舅父觉得此话可信？”秦陆言摇摇头，他可不信自己这位舅父大人会如此天真，那些世家显贵难不成就凭族中女儿几句话，就把家中死士拎到前面来，这世家显贵府中死士何时如同白菜一般廉价？

    “……”凌相也知道这个借口说不过去，可是最初也是因为那些贵女因赵灵琅的缘故，彻底成了废子，这才有了世家显贵想要除掉她，狠出这口恶气。

    “不管这帝都有没有北疆的探子，舅父觉得父皇会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着凌相的无语，秦陆言又加问了一句。

    “……”凌相再一次沉默，他心里很是清楚，就算是秦帝愿意，可后宫还有一位赵皇后呢，身为赵家人，焉能看着赵灵琅吃亏？

    “推几个家族出来顶罪吧。”秦陆言的声音很淡，也很冷，帝都的世家显贵不少，篡养死士的也不少，不说有什么天生反骨，但少上那么几家，于他秦氏政权，还是大有益处的。

    “老臣听闻帝都有一黑衣人夜探武安侯府和皇宫，不若把这个人找出来……”凌相也有几分为难，必竟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祸水东移，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孤就是那个黑衣人。”秦陆言再次扔出一枚重弹，想把北疆细作的锅甩到黑衣人身上，那是忘了他这太子殿下是储君的身份了？

    “……”凌相愣住了，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夜探武安侯府和夜闯皇宫的都是孤。”

    “太子殿下同灵琅郡主……”凌相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言语了。

    “舅父，孤是大秦太子，灵琅郡主更是将门虎女，若她肯做孤的太子妃，助孤坐稳太子之位，那孤的未来皇后，舍她其谁？”言下之意，那些世家显贵要诛杀赵灵琅，已触犯到了他的利益。

    “可是淑妃娘娘……”凌相想说，凌淑妃当初意欲让自家闺女入宫，他凌氏一门，也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架势来教养自家闺女的，可如今太子殿下却跟他说心仪的太子妃另有其人？

    “母妃被贬成淑嫔之前，孤的婚事，她也做不得主。”秦陆言这话是没错，他是大秦太子，他的婚事牵扯到朝纲，除了秦帝，也就只有赵皇后资格过问，可是上辈了子……

    秦陆言摇了摇头，他这个丞相舅父也是有自己私心的，否则断不会为了母妃当初的几句言语，就乱了处事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