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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再战
发布:2016-10-17 17:30 字数:10976 作者:天下兴
    看来李长卿已经不能不答应,因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虽然那些目光都很遥远,但却不能让他忽略

    既然是仙门中人,怎么能看到自己同盟中人将要因病不治将死呢,所以他笑了笑,这笑容是绝对无害的。

    他说:“本来我应该早早的将这蛋交出的。”

    钟九道:“当然,李师兄在这无量城中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人物,看到盟中人有难,当然会施以援手,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只是如果神龙谷的女弟子是弱女子,那么小红或许就不能称之为女子。

    李长卿道:“但是我刚才却没有把它拿出来。”

    钟九道:“你现在拿出来还不晚。”

    李长卿道:“其实不管晚不晚,我都没有办法把它交给谷浣玉姑娘。”

    钟九道:“为什么?”

    李长卿道:“因为这蛋不是我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老伯,又看了看阿完,他们也在看着自己。

    他说:“这稀罕物是我师弟阿完的,而且看起来他宁愿把这蛋交给他的老相好。”

    李长卿说完这话的时候,发现无论是阿完,还是小红都已经把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看来就算是从小就注定了做妓女的女孩,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人群之中,已经发出了嘘声,可能谁都认为就凭阿完是绝对没本事把王鸟蛋从无量禁地取出来的,很明显,李长卿的的谎撒得不是很好,也有很多人已说出李长卿已经看上了这个妓女的话。

    轿子这个时候却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想来轿中的女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是仙门弟子,二是镇边使的女公子,在这李长卿的眼里居然不如一个妓女。

    钟九看了看小红,他的眼中一亮,随后又转过来,对李长卿道:“看来李师兄是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好感。”

    李长卿心中一堵,这句话好像说到了他的心里,如果说一个男人他不喜欢绝色女子的话,那简直就是屁话,就算面前的是个妓女。

    钟九道:“李师兄不说话么,想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向你的师父交待,为了一个妓女,居然弃盟中人的性命于不顾。”

    这真是个天大的屁话,从来就没有一个道理,仙门中的人命就应该比贫民的性命贵重,就算她只是一个妓女。

    空气已经变得僵硬,于是钟九和李长卿之间的距离也已经变得剑拔弩张,似乎一触即发,就如同那即将滚沸的热水,只要再轻轻的添上几根稻草,那水就会滚滚而起。

    门中又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你们还没商量好么,既然都是同盟中人,自然有解决的法子,就让我辈中人开开眼也好。”

    仙门中的解决问题的法子,岂不就是打上一架,就算是比拼功法,也不过就是打架,最多就是比市井无赖的打法稍微好看点而已。

    所有的人已经闪开,都躲得远远的,因为马上就会有惊天动地的大战在这狭窄的街道一触即发。

    泰山钟九是莫舞旬的第五弟子,第五弟子的意思是他的修为在泰山群英中至少排在第五位,泰山修逸常又是十仙门之首,而无量派这许多年来却只是敬陪末座,看来李长卿这次是凶多吉少。

    李长卿已屏心静气,这一战实在是没头没脑,而且以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打没把握之战,看来那门帘内的老头从来都是喜欢看别人打架的。

    李长卿的背后就是阿完,老伯,然后是小红和大红,小红被大红搂在怀里,她太紧张了,只能把她的乖女儿搂在怀里,她才觉得不那么害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两个仙门中的年青俊杰会为了自己而大打出手,最近的一次嫖客们为了自己而争风吃醋至少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钟九双手交叉于胸前,这个动作的意思或许是他只用脚都可以把李长卿击破,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他口中所谓的李师兄不过是个只能让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钟九道:“前些天,无量城中人都看到你李长卿将贡山首徒文鸯,击破于手上,想不到今天又轮到了我们两个相会于这战阵之上,看来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

    李长卿道:“当然命运会捉弄人,不过它从来捉弄的都是些蠢人。”

    钟九道:“看来这次我们两个谁败了,谁就是那蠢人,不过,即使我这次胜了也不是什么骄傲的事,我修逸堂的弟子击败你无量派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围观的众人除了阿完等人,都一个比一个站得远,不过,这句话他们却听得很清楚,而且似乎这句话是那么的有道理 ,因为已经有些好事之徒拿了破碗在那里押大小,赌谁胜了。

    那庄家开的赔率是李长卿胜一赔五,修逸堂弟子胜五赔一,还有一个赔率是一赔三,就是李长卿在一招之间躺下。

    李长卿气得要死,他听到了这些话,他甚至有些分神,只是不巧的是,李长卿这个人并不会因为分神而失去斗志,他从来都是越愤怒,越能够击发身体之中的潜能

    只是不知道,就算他能够击发身体之中所有的潜能,他又能不能将钟九击破。

    钟九漫不经心的道:“无量门下的压箱之技不是‘神剑御雷真诀’么?恰恰本门也有一种法诀叫做‘天雷诀’,听说这天雷诀在无量门下是初入门的法诀是么?”

    李长卿不置可否。

    钟九道:“阁下虽不答,就是承认,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何自妄的法诀是仙门中必修之诀,就让我用这‘天雷诀’来与你手上见个真章吧。”

    李长卿已经运起了身上的滚滚黑气,神剑御雷真诀是无量门下的七色之气汇于一身的法诀,七色汇聚自然变成了黑色,钟九的话虽然听起来让人生气,李长卿却不是个只知一味蛮干的人。

    “神剑御雷真诀”是七色之气聚合于天地,只是我却觉得实在名不符实。”钟九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是通体青色,那青中又透出绿来,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青色还是绿色。

    “天雷诀”主青色气,修逸堂的青气却又是青中透绿来,岂不闻绿色乃翡翠之色,翡翠就是天底下最纯净的玉石,我修逸堂的功法岂不就像那玉中的君子般全是浩然 之气。

    钟九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浮到了半空,他的身形看起来颇为的潇洒,再加上所谓的浩然正气,直如神仙下凡,佛陀临世一般。

    李长卿却不说话,他本来是个戏谑的人,却不是个凡事不知轻重的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他不说话。

    而钟九却好像非常的轻松,他每说一句话都是毫不费力,只要是在场略懂修行之人都知道,功法这东西在聚气的时候是最最重要的,只要是稍有不慎,气息稍泄,就会一败涂地,而这钟九竟然看起来如此的闲逸,是不是说明他的修为比李长卿高上一大截呢?

    钟九道:“无量门下的功法我也不知是些什么路数,所谓神剑御雷真诀本是七色拄合一,看起来是最为纯正的黑色,只是列位你们看看这黑色究竟纯么?”

    无论是李过,李冲,甚至是阿完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李长卿身上的黑气现在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黑了,因为这黑气和钟九身上的青碧之气相比似乎也算不上纯净。

    如果一定要让人说出这颜色是个什么色的话,那么它看起来好像是灰黑色。

    李长卿却并不答话,他聚气毕,道:“就让你试试我这不纯正气息的威势吧!”他丹田聚气,力使于臂,在全力一击时,先要将口中的浊气喷出,才能发挥出这法诀的最大威力。

    身上的黑气已经向四周散开,就好像突然之间出现了龙卷风一般,那黑气先是聚成了一条黑龙,那些黑龙却又在那龙卷之下一吹而散,化为清风。

    “破”没有人看到李长卿有所动作,他的破魔已在手,破魔本有两刃,而且那刃口当然是锋利无比,寻常的刀剑根本就不可能受得了它的一斩,不过破魔之刃却绝不是用来斩的,仙门中人的法器当然是用来聚气的,

    李长卿地右臂已全力挥出,只是他的右臂上却还是缠绕着一层如黑云般的七色聚气,那气由手臂中透出,在这挥臂之间,已经源源不断的透进了那破魔之刃的内弧之中,这一击实在是石破天惊。

    李长卿已经当头劈下,这一斩斩的不是破魔的刀刃,而是李长卿十八年寒暑所蕴练的修仙之力,上兵伐谋,次兵伐交,他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只求一击破敌,给对手以喘息之机,何尝不是将自己放入绝路。

    一尺,半尺,他已经看到了钟九那年轻的脸庞,他今天才发现钟九年轻的让人可怕,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因为他已经信心不是那么足,信心当然才是一个人永远保持年青的源泉。

    钟九的脸上还在笑,他笑得更灿烂,这灿烂的笑容背后当然是他绝对的信心,李长卿的破魔之刃挟带着神剑御雷真诀的无上之力已经离他的眼前不足半分。

    人群已经把心悬到了嗓子眼上,胆小的人甚至想要闭上眼睛,他们实在不愿意看到仙门中人也会如战阵之上的军卒一般血溅五步

    当他们还没有把眼睛闭上的时候,钟九的身上突然发出了滔天的青气,那青气如火山一般突然从地上喷薄而出,好像是庐山的瀑布一般,就那样如银河倒悬,其声威又岂能是用惊人来形容。

    那青气如庐山的瀑布一般直冲云天而上,再高也不知飘上了几千万里,可能它已经真正的汇到了银河之中,想来等到明年是时候,银河两岸会长出更会嫩绿的仙草,因为它们沐浴了这人间修仙人的青碧灵气。

    只差一分,就只差一分,李长卿的弧刃已经递到了钟九的脸上,他当然尽了全力,他并没有想过只凭自己这全力的一击就能够将钟九击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为什么就只差这么一点点,有时候只差一点点岂不就是白天与黑夜的差别。

    他的心已经凉了:

    那冲天的青色气幕几乎如一把划开长空的绿色巨刃一般直插云宵,只是不知云宵中的仙女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

    李长卿却不能放弃,他手上还是握紧了破魔,手臂上的黑色气息已经所剩无己,而且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些气力不继,最糟糕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吸附到了那光幕之上。

    透过光幕,他看到钟九的眼里闪着着嘲笑的光芒,他虽然没有笑,但他的眼神在笑,从来没有比别人从心底对你的轻蔑更加让人怒火中烧的东西。

    四散的众人都被这天下一等一高人的对决所吸引,还有很多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这是何其壮观的一幕,

    无量派首座弟子在上,如杀神一般手上拿着那奇形怪状的法器,身上还透着丝丝的灰黑之气,如泰山压卵一般,在修逸堂弟子的头上威风凛凛,而且看这情势,李长卿貌似还占据着优势

    可惜的是,世人观物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个中缘由只有自己知道。

    李长卿知道,自己或许不能再支撑多少时间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被抽空了。

    透过那绿色的光幕,李长卿看到钟九手上的青碧之气突的变浓,那青气好像马上要将整个光幕煮沸一般

    钟九阴笑道:“就让你试试我修逸堂的入门法诀“天雷诀”的味道吧。”

    青气已出,中有雷电 ,那雷电从钟九的手上滋滋的冒出,发出了好像是木头被烧焦一样的气味,

    那雷电之力闪动着的火花,却好像如流水一般,透进了青色的光幕之中,然后又如小蛇一般 ,眼看着离李长卿的破魔之刃越来越近

    钟九这时候竟然笑出声来,他道:“看来现在你只有把你的这把破刀扔了,不然的话,我可不想看到你的手被烧焦的样子,我辈中人切磋本来就是点到为止,你只要把手松开,我保证你是无损。”

    李长卿却不是迂腐的人,他确实只需要把手轻轻的松开,就一定能暂时躲过这一劫,但不是说了么,就算躲过了,也只是暂时的,他从来不会将别人羞辱自己的时间无限的放大。

    所以在他的手臂感到一阵酸麻,心脏几乎不在跳动,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松手,最后他飞了出去。

    直到他飞了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松开手,围观的人群都发出了惊呼,看来最终还是无量派的弟子败在了修逸堂弟子的手上,这个结果和多数人的想像没有太多的差距,因为无量派与修逸堂本来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当然在场的还有少数人,比如说阿完,阿完扑到李长卿的身前的时候,李长卿已经吐了几口鲜血,他从来没有吐过血,所以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吐出来的血和牙血绝不一样。那血是腥的。

    李长卿道:“我败了。”

    阿完哭道:“师兄,你没有败。”

    李长卿道:“败就败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得了你的老相好的性命。”他还在开玩笑,他从来都是个不惧自己生死的人,他害怕的只是身边人的生死。

    阿完虽然很紧张,但他的脸却又红了,而且站几步远的小红的脸也红了。

    李长卿的脸也红了,因为他已经连着吐了几升 鲜血。

    远处的人们纷纷发出感叹声,他们叹的是原来在他们眼中一直如神仙般存在的李长卿在泰山弟子的手上居然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虽然早就知道大抵如此,不过等观察家真正看到这事的时候,却是滋味另有一番。

    于是,很多看热闹的人已经准备纷纷散开。

    汤氏药店的门内又传来的那苍老的声音,这次这声音之中竟然显得有些焦急,他道:“看来你们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么究竟是谁先来配药呢?”这明明就是一句废话,看起来老伯好像不得不将那神鸟蛋交给钟九。

    因为没有人相信阿完能够是钟九的对手,只是居然没有人关心李长卿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半死之人。

    门内那苍老的声音又道:“你们还没准备好么,既然如此就把无量弟子先抬进来,我先给他看看。”

    李长卿却不领情,“我这点小伤,还用医么。”

    于是他一纵而起,并对阿完道:“我们走。”

    阿完看了看老伯,又看了看小红,眼中流下了泪水,他本来就只是小男孩,而且他从来都是个婆婆妈妈 的人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做得那一手好菜。

    小红也拉着他的手,死死的不肯放开 ,她知道等她放开这只粗糙的手时,说不定下次再见时,已经就是来生

    李长卿走到了老伯的跟前,他伸出了手,意思是叫他交出了那蛋,李长卿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人,他既然输掉了这蛋,他自然就要信守承诺,于是他绝不会问老伯究竟愿不愿意。

    其实李长卿现在的心里肯定是不爽的,妈的,他要是爽了就怪了。

    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现在自己败了,而且还吐了几升的血,也算是尽力了。

    不过,他现在肯定还有些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激动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心跳其实现在跳的很快,他却不得不厚着脸皮向老伯要那王鸟蛋。

    他甚至一句话都不说,就那样伸着手,或许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因为他已经“咚”的一声倒了下去,看来李长卿是个坚强的人。

    如果不是坚强的人,怎么能够有实力做鸭子。

    李长卿现在在做一个梦。

    他看到了无数的合晶球从自己的面前飘过。

    这是个暗黑而又不见五指的空间,当然有光,那微弱的光都是无数合晶球上面反射的微光。

    合晶球虽然如潮水一样的络绎不绝,但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这有限的生命实在算不了什么。

    就像人类在宇宙中的渺小一样。

    李长卿为自己突然想到宇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一定要说宇宙的话。

    那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只知道中州甚至是九州地根本就没有宇宙这个概念。

    有的只是九天之外,洪荒之中,而九天洪荒却与宇宙相反,它们虽然不一定是方的,但绝对不是圆的。

    李长卿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宇宙,他突然发现这个空间与自己来九州之前的那虚无空间实在相似。

    如果一定要说现在的场景与那里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只有一点,现有少了个那狂妄自大的李长卿。

    难道因为自己身受重伤,就要死了,因为将死,反而又要被那个不知名的大神传送回以前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因为他现在对自己的便宜师父,以及所有的师兄弟都产生的感情。

    最最关键的是阿珂好像还在等着自己,阿珂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李长卿想的不错,他现在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背影,无疑这个背影的主人是个非常低调的人。

    从那背影的气势其实就能看出这个背影有着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那背影中蕴藏着无尽的自信,自信当然是时空中最强大的力量。

    只要你有自信,那么你就会无往而不利。

    对于自己尚不了解的东西,李长卿一般来说都是不说话,只有不说话,才能让别人说话。

    了解别人才是不让自己陷入困局的最大力量。

    “你来了”。那背影却不转过来。

    李长卿的头上已经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自己是来了,但很明显这地方不是自己想来就来的了的。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背影拉自己来的。

    而且听这声音,这背景的主人只及壮年,也许甚至不超过三十岁。

    只是这声音中却有无尽的落寞,落寞中不知道透露出的是悲凉还是寂寞。

    “我当然来了,只是我不知道是我自己来的,还是什么人把我弄来的?”李长卿说话从来都是带有痞气,他本来就是个痞子。

    最多也就不过是个看起来不像痞子的痞子。

    “当然是我把你弄来的。”那背影却还是不转过来。

    “我知道,你把我弄来的原因是你突然领略到了化外之技,然后要和我这个被打下凡的神仙来个身份对调。”

    现在既然场景和上次相似,那么无疑的是这个背影现在所做的事也和李长卿的前身是一样的。

    李长卿觉得这背影既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干净利落的答应了他也不错,非常明显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修仙的法门,不过他绝对还不能像面前的这个人一样有随意穿越时空的能力。

    那背影却抖动了两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情才能有这样的动作。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是个玩世不恭,表里不一的人,只是却想不到表里不一达到了这样的程度,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情开玩笑。”

    李长卿没有办法了,看来有时候意外总是会发生的,看来自己自作聪明到过了头。

    这次和上次明明就是两回事。

    于是,他绝定一痞到底。

    “既然你不想做神仙,你他妈的把我搞到这个墨漆麻乌的地方来干什么?”李长卿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是他还记得有人在等他。

    他实在没有心情和面前这个耍酷只留一个背影的家伙吹牛皮。

    那背影却已经转了过来,那是一个看起来极酷极帅的中年人,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下巴的胡须翦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杂乱,身上却穿着极阔大的袍服,脚下又是一双木屐,后面背的又是一把长刀,那刀没有刀鞘。

    倒与日本战国时的武士相似。

    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李长卿绝对不认识,就算认识也最多就是日本动漫里看到的那些角色人物。

    李长卿当然不会问他,因为毕竟是他把自己弄来的。

    如果有事,他自己自然会说,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不过,也好像不是兵法里说的,而是李长卿说的。

    那日本浪人摇了摇头,道:“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你,从来只知道李长卿是个伪君子 ,原来你不止是个伪君子,还是个活宝。”

    李长卿听到这话已经知道,原来面前的人把自己当成了以前的李长卿,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微言慎行,露了马脚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开始装逼,他的演技已经开始发挥。

    他的神色已经变得特别正经,好像是脸上换了个面具。

    “既然我不认识你,当然不得不装一下,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能把你的用意说出来,因为还有人等着我。”

    日本浪人仰天长笑,那笑声带动了阵阵的声波,那声波又将四周的气流激得完全失去的方向,只见那些本来还如潮水一样涌动的合晶球在那乱流之中,四处漂荡,像极了打桌球时进进出出四处碰撞的桌球。

    只是桌球的桌子本来是有边界的,而这虚空却没有边界,于是合晶球四处飞散,犹如星星点点化入了无尽的黑暗。

    李长卿和那日本浪人跟前的光亮突的暗了些。

    “现在果然才是真正的李长卿,果然是狂放不羁,无论谁都不放在眼里。”那日本浪人虽然被激,他不怒反而笑了。

    李长卿只知道这就是天生的受虐狂,比如许多攀岩的,都是自己找抽。

    “李长卿当然不会愿意就这样的受人折辱。”日本浪人看来对以前的李长卿是非常熟悉的,以那种臭屁性格来说,失败就意味着死。

    “如果你是这么容易接受失败的话,那么你也不会苦苦追寻化外之技的秘密。”日本浪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得意的微笑。

    看来就算是低调如日本浪人,他遇到高兴的事的时候,也会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相由心生,无论在哪里都是至理名言。

    不过,这当然不能代表现在的李长卿,因为他绝对不算是个低调的人。

    李长卿还是一幅傲视天地的样子,虽然他听到日本浪人说起化外之技时,心里动了一下,既然他的心理从来都不会表现在表面,日本浪人也不会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比如说他现在羁傲不驯,实际上他心里只想尽快的知道日本浪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化外之技看来你还没有探寻到它的秘密。”日本浪人卖了个关子,看来他已经不打算再说。

    既然他已经不想再说,李长卿也不想再听,实际上就算他想听,也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消息,因为看来这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李长卿既然不想败,当然也不能败,如果你败了,那么就不是李长卿,现在我只是想交给你转败为胜的法门。”日本浪人终于说出他的来意。

    李长卿的心里已经狂喜,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人不在意胜负的话,那么无疑是假话,就算是东晋时的谢安,装逼的时候也未免会露馅。

    如果谢安不是装逼的话,他怎么会高兴到木屐的鞋跟断了他都不知道。

    李长卿的定力无疑高过谢安,他虽然狂喜,但他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如果你有这个心,我听听也无妨,不过我对你为什么要帮我更好奇。”李长卿现在又摸了摸他头上的碧玉冠,他头晕的时候会摸,当然现在他想不能的时候也会摸。

    “我不是帮你,实际上我帮谁都不会帮你,想来你也知道。”日本浪人的话说得够直白,当然是这样,男人之间的交流从来都简单而又直接。

    “靠”,李长卿暴了一句粗口,他是在心里说的。

    “我只不过是在帮无量派,我实在不想让无量城中的人眼睁睁的看到无量的首座于泰山弟子之手,那怕这个无量首座名不符实。”

    日本浪人说的肯定是心里话,因为听到这句话的人肯定会不舒服,那怕是心里承受能力如李长卿一样的强悍的人。

    “看来你是个老实的人,我从来都喜欢和老实人打交道,虽然我们没有情义,不过,看在你对无量派还有一丝期望的份上,我倒愿意听听你的主意。”

    牛人当然还是得牛人来磨,既然日本浪人说话毫不留情,李长卿也没有必要假客气。

    “你既然已经打听了化外之技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能再进一步,那么你肯定也对无量派的‘佛影双绝’很有兴趣。”日本浪人说的话,真的是李长卿最感兴趣的话题。

    李长卿已经不能再装逼。

    “‘佛影双绝’,勉强听过,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也可以将就的听一听。”李长卿已经准备把耳朵洗干净,然后一个字都不拉下了。

    如果能让李长卿都勉强听听的话,那么绝对是大的不了的话。

    葡萄掉了架子不倒,李长卿就是那架子不倒的大爷,就算是他求人的时候,他也是派头十足,毕竟他现在装的是以前的李长卿,李长卿在这莫名的虚空中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毕露他那小视天下的臭屁样子。

    “佛者,有中化无也,有就是无,无就是有,所以佛实际上就是万物之源,是为毁也成佛,灭也成佛,影者,道也,道为佛影,无极太极,都是有中化无,无中生有的玄学,既然是玄学,那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奥义,这奥义包罗万有,实在不是凡人的力量所能参透,你只知道这佛影双修之法门的心法之后,与那钟九一战包可乾坤反转。”

    日本浪人已经不再废话,他渐渐的离地而起,手把长刀,眼睛闭合,好像已经灵魂入定,神思仙游。

    只见他周身透出黑白二气,那二气极纯且澈,看起来灵动非常,不似人间所能看到的颜色,黑白二气又渐渐的痴缠不休。

    好似黑白二龙慢慢的缔结缠绵,其缠绵不绝之意,实在不是人力所能道出,只见那白龙好似有一股力道想要从那痴缠之中脱出,又好似男女情侣拥抱之时的欲推还就,无数的道不明说不清。

    痴情易解,情缘难断,这情缘自然不是纠结之后就能分开的。

    那黑白二气却渐渐的融为一体,也不知是黑变成了白,还是白变成了黑,也许是现在黑白都已不再,所留下的不过是黑白二气所化的新鲜物质。

    现在那气却已经是深黑色,它看起来是黑色,却不是纯黑一样的能够吸纳人世间的所有光明,因为在那墨气之中还微微的泛出阵阵亮光,那是昨夜星辰一样的微光,那光是白色的。

    黑中见白,所以说不定那些微的白光可以瞬息的就扩大亿万倍,将那黑气吞噬,反客为主。

    世间都是如此,白中见黑,黑中露白,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不生不灭,这就是佛影双绝的真谪。

    “接住”,日本浪人尤如虚空之神,对李长卿喝道。

    李长卿知道现在已经不是玩世不恭的时候,他端正身形,灵台大开。

    只见那黑色浓重,但又不时泛出亮光的佛影气息已经从那日本浪人的身边向自己袭来。

    那墨气渐渐的导入李长卿的身体,只是一瞬,李长卿甚至都还没有感觉。

    只见毫光顿收,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

    李长卿一时间已经呆住,连他都不相信,这么快就完了。

    “就这样完了么?”李长卿实在是有些不能置信,这导气的过程也未免太过简单,也未免太过让人意外,李长卿完全觉得这就是一场忽悠。

    但是看那日本浪人已经完全收回了他的气息,他的宽大的长袍已经一动不动,如果还有一丝气流在波动的话,那长袍上的褶皱绝对不会如此的平整。

    “这家伙看起来长得颇大气,怎么行事如此的小气?”李长卿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在诅咒着。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日本浪人已经合上了眼睛。

    “就这么简单,就这样我就能击败钟九,这似乎不太可能!”李长卿虽然惊讶,但他的表情是很平和的,他本来就是个演员。

    “就这么简单,世间的大道无非都是这么简单,越是有用的东西,往往都越简单。”日本浪人说的这句话是放之世间皆准的道理。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的身上黑不溜秋的气体就犹如黄河之水,就像天上落到人间一般,源源不断,你怎么能这么小气?”李长卿现在快要恢复他的本色,那就是脸皮厚。

    “我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击败钟九,并没有说要把全身的合气之力全部给你。”日本再人并不答话,看来他的心已经如铁石一样,不会再改变主意。

    “何况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好感!”日本浪人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显。

    李长卿现在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只吸纳了那连显微镜或许都找不到的一丝丝合气之力,不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雨变成雪,黑变成白一般的巨变。

    他自己也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击败钟九,那么就是再正常也不过。

    李长卿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他还是的问了一句,“虽然我实在不知道你是那一个,但你既然这样帮无量派,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你是谁。”

    那中年人已经走进了破碎的黑暗中,传来他精气十足的话语,“你不是一直要找佛影双杰么,我就是十八年前的佛杰。”

    钟九现在心里还在沾沾自喜,他从来都知道修逸堂的法诀比起无量派,实在是不能以道理计,只是真正当他将李长卿如此轻松的击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高兴,看来无量派的十仙门之位在李长卿的手上是真正的保不住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谷浣玉的老爹谷清风与自己家本来就有些渊源,看来自己与谷浣玉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世人又有谁不知道神龙谷主门下多丽人。

    就算比不上那个站在李长卿身后的小野妓,不过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自己也很想和那小妓睡上一觉,不过想起莫舞旬那老头子的一脸横肉,他就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正当他准备与谷浣玉再套两句近乎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本来都准备四散的人潮又向自己围了过来。

    他转过身去,他看到了让人群围过来的原因,李长卿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除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脏,嘴角还挂着快干的黑色血渍之外,无论看哪里都看不出他像是刚刚才受了重伤的样子。

    难道有鬼,这个世上是绝对有鬼,世界上既然有神仙,当然就会有鬼

    但就算是有鬼,他也想像不出,有什么鬼能够让一个重伤于自己“天雷诀”之下的人又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

    于是他的脸色变得凝重,钟九道:“看来你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不堪一击。”

    李长卿“嘿嘿”一笑,道:“你不止看错了,你是错得离谱。”

    钟九道:“我实在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不过,我保证我这次不会再错。”

    他已经做出了泰山法诀的起手势,泰山门人从来都是空手,或许是他们已经达到了运气成兵的地步,这也是泰山修逸堂这许多来能一直屹立于十仙门之首的实力保证。

    李长卿道:“你刚才提醒了我。”

    钟九道:“什么?”

    李长卿道:“提醒了我为什么我的七色聚气不纯的原因。”

    钟九道:“为什么?”

    李长卿道:“因为我今天早上吃得是豆角馅的包子,我一直忍不住想要放屁,还多亏你帮了我的忙。”

    “我也就不过放了几个屁,我发现我现在是神清气爽,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好像真正做了神仙一样的快活,看来我以后说不定真有做神仙的的潜质。”

    钟九道:“当然 ,就算是你到了地府也算是个神仙。”

    钟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他已经纵了出去,这次居然是他先动。

    李长卿却不动了,他的身上还是浸了那七色汇聚的黑气,只是奇怪的是那气息的颜色变了。变得如黑云蔽日,如乌云盖顶,李长卿身上透出的是杀神之气,我只知道他现在身上透出的邪异之气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修仙人所有的气息。

    太阳好像也被这气息所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