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名噪一时
发布:2016-10-17 17:30 字数:6241 作者:天下兴
太阳都已经失去光华,如果不是因为巧合的话,那么是不是就连这金乌都已经畏惧李长卿身上所透出的邪异之气。
钟九已经飞身扑出,他或许从来都没有把无量派所谓的神剑御雷真诀放在心上,不过,那是在神剑御雷真诀尚不完整的前提之下。
想当年魏无忌以天纵之材,融合了“天雷诀”与“神剑诀”这两大法诀,试问还玉楼主之技与剑圣之技又岂是寻常人所能抵挡。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回头,李长卿这小子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难道他真的深藏不露,可是他明明已经伤重几乎不治,不过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
他还是有十足的信心将李长卿毙于手上,他已经出了全力。
他不得不出全力,他必须胜,如果他不能胜的话,他岂不是成了泰山的千古罪人,所以现在已经不是点到为止,或许一念之间就是生死一线。
李长卿却没有动,他身上的滚滚黑气又将他的身体包裹于那纯净的黑气之中,那黑气纯净到几乎要闪出光来,却只是几乎而已,所有在街道两旁观战的人都看到那团黑气没有闪光了,它甚至将所有的阳光都慢慢的吸收了进去。
就连阳光这一世上最伟大的存在都逃不过那吸纳的力量,那么还有什么能够逃脱,绝不会是钟九那卑微的生命。
钟九已经飞到半空,这好像不过是先前一幕的倒带,只是那景幕中的两人已经换了过来。
钟九在半空中时,他的面容忽的变得狰狞,他的面容扭曲得就好像成了玉皇大帝身边的怒目金刚一般,因为他已经使出了修逸堂的至罡至猛的功法,“泰者无匹”,这一声怒吼从他的口中暴喝而出,那声威何其惊人,他的的声音直如西天如来梵唱时合鸣的钟磐一般,好像要响彻天宇。
那吼声久久不绝,就连天空的鸟也几乎经受不住,说不定就有些鸟儿被他这样一吼,而惊得失神,忘记了扇动翅膀跌地而死。
街道两边的小民也不得不捂住耳朵,如果稍微经受不住的说不定就会短暂的失聪。
钟九已经尽了全力,他当然知道李长卿的神剑御雷诀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么脓包,所以他只求一击必胜。
他绝不能让泰山门户的声威在自己手上堕了威风,泰山修逸堂千百年来在大夏都是凌驾于诸门之上,钟九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够压其它门派一头,所以李长卿必须得倒下,他岂止是应该倒下,他简直就可以去死。
只是他实在怀疑李长卿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难道传说中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李长卿现在心里很慌乱,他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这样的感觉似乎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过,他现在非常想做的事,就是把身边的一切的抛开,当然首先应该把面前这碍事的钟九从面前抛开。
只是他已经看出来,钟九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从自己面前让开的,除非是他死掉。
李长卿还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时间也根本不能容他多想,钟九已扑面而至。
钟九的表情已扭曲,本来是一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竟然变得如此丑恶,好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他双手张开好似饿了多年的饿死鬼一般,就那样的五指张开,从空中向李长卿飞扑而来,那模样实在和仙门中人无上修行的样子大相径庭。
所谓的“泰者无匹”难道就是如恶鬼般无攻无守的功法么!
李长卿身上的黑气已经更加浓郁,那黑气如东海风清气和之时,无一丝浪潮,看起来实在是波澜不惊,却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多少被吸纳的纯阳之力。
天雷滚滚,闪电交错,钟九突的由那狰狞的人型在半空中化为了非金非木的模样,他看起来竟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石像,石像虽小,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如果被这石像砸中,定然是有死无生。
“泰者无匹”原来就是化为泰山之威,泰山之威,当然是天下无匹,李长卿又能不能接下这一击呢?
有胆小的人已经想要闭上了眼睛,这一击难道两人会玉石俱焚。
近了,那石像以彻地之威以百万斤之势下坠,当它的边锋挨到那团黑气的时候,发出了声震环宇的巨响,那气流直如塞外的狂风,几乎能将房屋吹起,街道观战的行人都立足不稳,甚至有人手上没有能把持的东西,被那声波带出的狂风直接吹到房顶之上。
风却突地停了,是如此的突然,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战斗,
在李长卿和钟九先前站的地方,只看到地上有一个大坑,那大坑就如同天外流星曾经来光顾过一般,流星滑过的地方究竟还能不能有生命的出现?
这个却没人能知道。
因为那团黑气都还在,它现在已经更静了,几乎看不出来它曾经有过动静,如果你远看的话,它看起来只不过就是个纺缍,实在是像个纺缍。
那纺缍却突然的好像裂了开来,或许它不是裂开,而是被李长卿收到了怀中。
大坑之中有两个人,一个当然是李长卿,另一个就是钟九,钟九的眼神已经变得呆滞,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个是修逸堂弟子的话,那么肯定会有人把他和路边拾垃圾的疯子联系起来。
钟九喃喃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到钟九现在好像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他已经只有一条手臂,也许的他的手臂已经在惊天的大碰撞中,被撞成了粉碎。
钟九说的这句话当然让人摸不着头脑,李过,李冲两人已经冲了过去,李长卿让到一边。
现在他已经胜了,他当然也要给别人个机会展现一下兄弟情谊。
李长卿道:“看看你们的泰山第五弟子,原来也不过如此。”他笑得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淫荡,从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笑起来的时候都是那么淫荡。
钟九还在喃喃自语,李过,李冲两人把耳朵凑近了他的身边,李过突的变色。
而且他们在看到钟九那血肉模糊的左臂的时候,本来还是悲痛莫名,然而现在他们却突然变得惊诧。
他“霍”的站起身来,怒道:“想不到你李长卿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李长卿道:“什么事情?”
李过道:“你竟然修练的你无量派早已被十仙门所禁的‘佛影双绝’,难道你就不怕盟中人的惩戒么?”
李长卿道:“什么惩戒,‘佛影双绝’本来就是我门的功法,惩什么戒,不过老实告诉你,我倒是想学,可惜学不了的,因为现在我门中已无人会这个东西。”
李过的脸色已经血脉贲张“你无量的神剑御雷真诀本来就因差这‘佛影双绝’的合气之力而失去了威能,,试问你先前气息不纯,败于我师兄之手,突的你变得如此之强,难道不是你使出那魔功的原因,不然的话你怎么可能是我修逸堂的对手?”
李长卿道:“你这么说,意思是我无量门下与你修逸堂相比是颇有不如了?”
李过仿佛是被人踩到的尾巴一般,笑道:“笑话,你无量派能跻身于十仙门之列,本来就是滥竽充数,你难道真以为你们那些三脚猫的功法能够与另九门相抗。”
李长卿不怒反笑,道:“不管是三脚猫还是两脚猫,我只知道你们现在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且三百年前,如果不是你们运气好,我们的魏祖师爷说不定也已经把你泰山的牌匾摘下了?”
李过冷笑道:“你说的是魏无忌那侏儒么,说来好笑,也只有你们无量派的宵小之人,才会在宗庙把那半残废塑得像个高大威猛之人?”
人群中已经传来了窃窃之声,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当然已经得不容易印证,只是无量城的传说魏无忌,居然是一个侏儒实在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钟九已经伤得不轻,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向莫舞旬交待,他费尽了力气道:“李过,我们走吧,今天我败于无量魔功的手上,也不算是堕了我门威风,只是希望他不要步魏无忌的后尘成了残废之人。”
说走就走,钟九,李过,李冲三人就那样的走了,待到快要看不到的时候,只见李过,李冲扶着钟九,踏入虚空,飞遁去了。
“大家散了吧。”李长卿喜滋滋地道“看来泰山门下也不过如此!”
人群中传来的欢呼之声,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又有谁会记得王是怎么成的,寇又是怎么败的,现实中本来就绝少像楚霸王那样败了还败得名流千古的人。
欢呼的人都是年青人,只有年青人看到血才会如此狂热,似乎没有人为泰山弟子那血肉模糊的左臂有所感觉。
经过这一战,不用说,无量派,无量派首座大弟子,李长卿将会是中州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年青俊杰,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无量城中的年青人甚至会有人认为无量派用了不了多久就能取修逸堂而代之,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呢?
本来还在汤氏门前的那几骑已经准备默默的调头,那些九边的健儿都已经看了李长卿的雄风,这些军士在战阵之上,或许可以匹夫之力与狮虎相搏,可惜的是猛虎怎么能与修仙之人相提并论,所以他们选择了走,军中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
李长卿想要叫住那轿子,只是他实在没有理由,人生从来都是生死轮回,自己不过是碰巧碰到了这个女子,只是碰巧老伯手上有了那王鸟蛋,只是碰巧自己又击败了钟九,所以碰巧好像是自己将她送入了绝路一般。
远看那金线织就的大轿,抬轿的八个丑怪之人两条短腿就好像是飞转的车轮一般,就那样的载着那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女子在人流之中凄然而去。
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之中,李长卿带着阿完、小红大红走进了那汤氏药店,背后远远的跟着老伯,李长卿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他现在发现最好离这个怪老头远一点,因为离他近了,保不得会发生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
看来这汤氏的家业实在是名不虚传,只看这看病的大堂就是宏伟异常,那大堂之中立了五根蟠龙盘旋的玉石柱,那玉石在大夏境内是绝少见的,应该是从北苍而来,光是运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再往前去,就又是一堵幕帘,那帘子又是金丝织成,都说汤武老爷子是个节俭的人,看来汤武老爷子虽然节俭,不过可能也就是在吃穿用度之上,这店堂本来是他府中的脸面,为了他的乖女儿看来他也是舍得花血本的。
金丝之后或许就是那汤老爷子,这时候里面影影幢幛,倒好像是真的坐了个相貌威严的老爷子。
李长卿心里暗骂,这老头实在会摆谱,往天下山也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但毕竟是长辈,不得不作出恭敬的样子,他打了个揖手道:“无量派首座李长卿见过汤老爷子。”
那老汤却不答话,从那金丝的珠帘中隐约看到他端起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青瓷的茶碗,然后抿了一口,停了半晌,他终于半死不活的道:“原来你就是李长卿。”
他的语气之中竟然透出是不屑的意思。
李长卿一楞,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今天流年不利,无论走到什么时候都有人给自己抬杠,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遇到这些牛叉哄哄的人物。
都说汤老爷子平时待人接物最是和善,看来所谓的传闻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李长卿耐着性子道:“正是,小子见过汤老爷子,汤老是无量城中的万家生佛,小子实在景仰。”
汤老道:“起来你这小子还是识大体的,也不枉常唯墨教导你一番,只是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见长辈要行跪拜之礼么?”
李长卿往后面看了一眼,他看到后面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他,其中有的人张大的眼下,有的人张大的嘴巴,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所看到的却不是错愕,而是看马戏一样的神情,看来无论是谁都想看自己这个无量首座出出洋相。
他当然很奇怪,这老小子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如此的拾掇自己,自己又没有得罪过他,不过,他也老大不小了,跪跪他也无妨,反正下个跪也不会掉块肉。
于是他弯下了腰,弯腰的那一霎时,他的眼睛往里面的瞧了瞧了,他跪了下去。
他准备将自己的头放到那地板上发出响声,在那声间响起之前,李长卿已经如脱兔一般的飞入了那珠帘,那珠帘在李长卿将身子从中间挤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合拢,李长卿已经到了那座位跟前。
汤武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就已经被李长卿抓住,而且他被李长卿抓住的是他的脚。
李长卿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的脚也能够这么柔软而纤巧,捏在手里真的是圆润而又充满肉感,极其舒服,李长卿既然觉得如此舒服,所以他又狠命的再捏了两下。
他肯定是下了死力气,因为珠帘之外的学徒和病人都已经听见了汤武那尖厉无比的呼声,只是汤武什么时候变成了女子,而且这声音明明是个年青的女子。
汤武脸上的胡子已经掉了,他的眉目楚楚动人,他的嘴唇薄而让人销魂,他甚至尖厉的叫声只能激起李长卿的兽欲,没有办法,谁叫他只有十八岁,十八岁的少年的身体正是精气最旺盛的时候。
所以李长卿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汤武明明就是汤沁,汤沁已经痛到不能坚持,她的腰已经弯了下去,眼里挂着泪痕,嘴上道:“你这泼皮,你松不松手?”
李长卿道:“既然我是泼皮,我当然不会松手,只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你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还要李大爷我给你下跪。”
汤沁已经受不了,道:“我本来是给你开玩笑的?”
李长卿道:“开玩笑么,我现在也是在和你开玩笑,要不要接下来一个时辰都要和你开玩笑?”
汤沁当然不敢,道:“你松手好么?”
李长卿道:“不怎么好,你刚才要我下跪,起码给我个理由先?”
汤沁道:“因为我觉得好玩。”
李长卿道:“我不相信,这是假的。”说这话时,他的手上又加了力气。
汤沁大叫一声道:“因为我不想你为了那小妓女去拼命好不,我心里恨你可以不?”
这一句话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当然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李长卿听到这一句话,他不得不把手放开,他有时也会不好意思,他喃喃的道:“看来刚才你叫我与那钟九打一架也不过是想让钟九教训我一顿。”
汤沁揉着纤足道:“你不是胜了么?”
李长卿道:“女人的心何其毒也,你没看到我差点死么?”
汤沁的脸红了,李长卿是她喜欢的人,她只看到李长卿将文鸯轻巧的击败,她那里知道其中的内情。
看来汤沁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只有爱慕虚荣的人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虚名去冒险。
李长卿道:“看在你在我落败的时候曾经为了担心过,我就放过你。”
“但还有一件事,为什么你要冒充你老爹?”
汤沁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会有人找我看病么,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五年了。之前我哥也在这位置上坐了三年了。”
有时候不是一个解释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李长卿已经看到本来还在排除等候看病的人已经在那里探头探脑,有些甚至已经退了出去。
所以他现在已经理解了汤沁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长卿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帮小红看病了,看来你现在已经闲得很?”
汤沁无奈的道:“人都走完了,想不闲也不得行。”
李长走下了那珠帘内的高台,他走到老伯跟前,拿到了王鸟蛋,对汤沁道:“蛋已经在这里。”
汤沁道:“你可以把它拿去煮成荷包蛋,或者是炒鸡蛋,或者是白水煮蛋,怎么做都可以?”
李长卿已经愕然道:“为什么:”
汤沁捋捋了自己乌黑的秀发,道:“因为这小丫头得的不是什么女儿涝,她不过是伤寒入胃罢了,因久不医治,拖成了大症,不过,再大也只不过是感冒罢了。”
看来这个病是很好医的。
李长卿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汤沁道:“我不这样说,我看你们这些男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到那小丫头的胸脯上了。”
虽然她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不过她说起话来还真是老气横秋。
李长卿看了看小红的胸脯,他确信汤沁这句话很有道理。
李长卿道:“那么谷浣玉呢?”
汤沁听到了这句话,楞了一下道:“她没有病。”
李长卿听到这句话,不得不意外,道:“没有病,那你为什么那样说?”
汤沁道:“经常有小朋友装病不去上学的,我都可以为他们圆谎,大人当然也一样。”
阿完这个时候看着小红,又看了看大红,他当然有此忧虑,如果小红没有大病的话,那么她妈是不是又要让她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呢。
于是他对大红说:“红姨,你是不是还是要小红去接客的?”
大红用她的狐狸眼看了看阿完,不过那双眼睛虽然还是那么细长,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勾魂,因为它的角落已经有了不少的皱纹。
当她说话的时候,总会有那些劣质的脂粉从眼角落下,就好像冬天的雪花一样簌簌而下。
她斜着眼睛道:“你这小子多事的,你难道喜欢上了我的乖女儿,不过也正常,只是却不是你能消受得起的。”
阿完道:“你不就是要钱么,你要多少钱?”
大红没有理他,看看阿完浑身上下似乎也值不了十个铜子,她根本就不想浪费口水,这么多年的营生,她早就练出了一双毒眼。
阿完已经胀红了脸,他手上在衣袋里摸索了半天,最后终于像是下了不知道天大的绝心,道:“十两够不够?”
他从衣袋里拿出了那还带着体温的十两银子,那本来是常唯墨交给他开食店的。
而他的心思却是用这银子给师父卖几件上好的衣服
为了小红他连师父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