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录   >   第30章 鬼新娘杀人(13)
第30章 鬼新娘杀人(13)
发布:2024-09-05 00:59 字数:3110 作者:七小只
    玉捕头把包子递给杜江和王保,“我跟胡荣他爹胡大也算认识,胡大以前也是个屠夫,人缘不错,人也老实,县里不少酒楼和大户人家都愿意去他那拿肉,不过他命不好,一次夜里喝醉酒,掉到了河里,胡荣他娘的身体不好,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就只剩下胡荣一个人,那时他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也多亏他遇上了贵人,帮他度过了难关,许是因为那段糟心的经历,这孩子就变得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胡荣在被审询时,可是言语犀利,跟玉捕头口中的他,完全判若两人,徐冬儿有些不解。

    玉捕头又道,“关于胡荣上午去送货的那两家,我去问过了,胡荣确实没说谎。”

    他去醉贤居也是她亲眼所见,现在只剩下他杀猪和回家的这两个时间段,胡荣家隔壁的院子里,明显可见有人走动,两家挨得近,他的动态邻居再清楚不过。

    玉捕头他们虽没有着官服,不过常年办差,他们的目光比常人犀利,很容易被人看穿,所以去向邻居问话最好的人选只能是她。

    徐冬儿从隐蔽处显出身,还没走近胡荣的宅子,就见隔壁一位大婶从屋里冲到院子,站在院墙的石头上,叉着腰,对着胡荣的屋子大骂,“胡荣,你个天杀的,你家的鸡又跑到我的菜园子里了,把我的菜园子的菜都给吃了,你今天若是不把它交出来,我跟你没玩!”

    胡荣的屋子没有动静,那位大婶的声音拔高,“胡荣,婶子知道你在家,你缩在屋子里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怎么着,敢放任你家的鸡乱跑,就没胆承担责任了?谁跟你做邻居,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徐冬儿看这情形,没有再往前走,回到隐蔽处继续观看。

    那位大婶足足骂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见胡荣的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胡荣,他好声好气地一番道歉后,给那位大婶送了一挂猪肉,那位大婶才收了兵。

    胡荣将猪肉从屋里拿出搬上车后,才出了门。

    等他走远,徐冬儿去敲了隔壁大婶家的门,出来的正是刚才的那位大婶,隔着院门,大婶疑惑地看着她。

    “是毛婶吧?”徐冬儿记起胡荣曾经提到过的这个称呼。

    毛婶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我就是,你是谁呀?”

    “是这样的,我是隔壁村的,我姓林,我家有个妹妹,正值婚配年纪,有媒互人提到有个姓胡的屠夫,说他为人老实,人也长得周正,我娘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媒互人说毛婶你对他比较了解,让我过来问问。”

    毛婶马上变了神色,“原来是这样,姑娘你是问对人了,我跟他家做了二十年的邻居,真是苦不堪言,你说他一个杀猪的,整天弄得到处都是血腥味就算了,谁让咱们穷,没钱搬家,这我就忍了,最可恨的是他养的那些鸡,养就养了,得把鸡管好吧,整天飞到我家的菜园子,把我个好好的菜园子给祸害得不成样子,把我给气的。”

    “他一个三大五粗的人,不会管家,至少娶个媳妇来操持吧,他偏不,不娶媳妇也就算了,最起码也得有个态度吧,每次他家的鸡闯祸,他明明在家,任我怎么骂,就是不肯出来,你说气不气人,若不是最后他肯用一挂肉来和解,我真恨不得往他家泼粪水。”

    “他以往也是这样吗?”徐冬儿小心地问道。

    “可不是,若只是一两次,我也就忍了,这次数多了,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你说他一个杀猪的,养什么鸡啊,还嫌不够臭,天天有猪肉吃,还舍不得换几个鸡蛋,非要自己养。”

    毛婶口中的胡荣,与徐冬儿看到的有些偏差,她假意道,“不对呀,媒互人说胡荣很大方的,时不时会下馆子改善伙食。”

    毛婶的脸上露出了不屑,“他一块肥肉能就两饭碗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掏银子下馆子,八成是媒互人忽悠你们外村人的,若他娘还在的话,兴许还能从东家那里拿些残羹回来充个胖子。”

    徐冬儿记起玉捕头提到过,“他娘还给大户人家当过差啊?”

    “媒互人没跟你们提过?也太不地道了,他娘年轻的时候在郎家当差,后来年纪大了,就想着给她寻门亲,胡大经常给郎家送猪肉,东家瞧着他人实在,也没成家,就撮和这事,胡大长得不好,又好饮酒,没几个姑娘看得上,白捡了这么个媳妇,他怎么会不乐意,这事就这么成了。”

    胡荣家居然与郎家有这么段渊源,不过询问胡荣的时候,并不见他提及,难道他是有意隐瞒?

    徐冬儿假意好奇,“胡家后来还继续给郎家送肉吗?”

    “那当然,胡大当初跟胡荣他娘,不也是有这生意经在里面吗?他们夫妻俩去世后,胡荣子承父业,郎家看在他爹娘的面子上也在他这拿的货,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郎家,上个月把生意给丢了。”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胡荣没有提及此事,牛贵近一年都在帮郎家送货,郎家那时候的猪肉都是胡荣在送,保不齐胡荣和牛贵就是在那一段时间认识的,牛贵去庄子送货的时间是固定的,胡荣只需要用庄子附近的山上有蘑菇的幌子引牛贵上山,就可以事先做好布置,然后埋伏在暗处,等牛贵的马车一出现,就将马匹打伤,马匹受惊,自然很容易造成马车侧翻,造成意外。

    徐冬儿觉得她的这番推测缺少时间,她忆起毛婶说过,每次要跟胡荣交涉的时候,他明明在家,只是很久才出来。

    胡荣不像有耳背的毛病,而且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动作利索,也不像是刚睡醒的人,毛婶的嗓门很大,就连她在对面都能听到,为何隔壁的胡荣一点反应没有?

    徐冬儿想起了那碗酱骨,“毛婶,胡荣他们家是北方人吗?是不是好北方菜,我妹妹虽会烧菜,不过不擅长北方菜。”

    “什么北方人?他们都是地道的南方人,吃的也是地道的南方菜,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近,他家烧的啥菜我能不知道?不过你别说这两年也不知道胡荣是不是赚了钱,特别舍得放肉,我顿顿都能闻到肉香。”

    胡荣这么反常的举动在徐冬儿看来很矛盾,她回来后让杜江他们注意看,胡荣家这两天扔出来的东西中有没有猪大骨。

    杜江和王保不解,不过也聪明地没问,玉捕头与徐冬儿返回县衙。

    “玉捕头,你当初说胡荣的爹娘去世后,胡荣遇到贵人才度过了难关,你说的那个贵人可是郎家?”

    玉捕头有些意外,“你也知道胡荣他娘与郎家的事?”

    “刚才听毛婶说的,胡荣他娘以前在郎家当过差,后来也是郎家把他娘嫁给了胡大。”

    “没错,郎家也算是个好东家,不过胡荣遇到的那个贵人不是郎家,而是樊家的大小姐樊文玉。”

    “樊文玉?她怎么会认识胡荣?”

    “樊家跟郎家是世交,两家孩子的年纪相近,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耍,郎家的大公子郎志比樊文玉大两岁,两家也有意结成亲家,要不是郎志在十四岁时不幸落水身亡,樊文玉日后恐怕就成了郎家的大少奶奶,胡大那时还给郎家送猪肉,常带着胡荣进出,许是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胡荣他娘去世的时候,家里也没什么积蓄,胡荣去找郎家帮忙,那时郎家正忙着处理郎志的后事,没有人有心情搭理他,好在让樊文玉碰上了,给了他银子,才把这个难关度过。”

    “这么说,樊文玉就是胡荣的救命恩人了。”

    “可不是,之前胡荣想给樊文玉当下人,好好地报答她,不过樊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屠夫的儿子做下人,后来也是樊文玉好说歹说,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这件事之后,胡荣也断了这个念头,操起父业做起了屠夫,好在有之前老主顾的帮衬,他的生活也慢慢地好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没怎么关注他,看到他在衙门出现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说句不当说的,徐姑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玉捕头与胡大有交情,难免会对胡荣产生同情,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徐冬儿不想跟他说太多,“清者自清,若是没有证据,没有人可以给他乱扣帽子。”

    玉捕头在衙门混迹多年,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盐都多,他不难看出徐冬儿眼神中的坚定,这既让他安心,又让他感到不安,他现在不担心胡荣被乱扣罪名,而是怕胡荣真的走错了路。

    回到县衙,蒙义他们正好也从鬼市回来,他兴奋地道,“徐姑娘,这次去鬼市可是大有收获。”

    “那些首饰找到了?”

    “首饰没找到,都已经卖出去了,鬼市那种地方都是买家卖家互不问,卖家也不知道买家是谁,都蒙着面,不过王青瑶妆奁里的那些赝品是他们家做的,据卖家交代,来换首饰的是名男子,陆续来了几次,每次的打扮都不一样,虽蒙着面,不过身上都是同股香味。”

    唐耀得意地补充道,“我给他闻了梦寻,他说就是这种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