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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姜家
发布:2016-11-02 16:55 字数:3864 作者:爱者
    一个和吕芳娘几乎同时嫁到这个村子的叫做香姑的女子,过来抱过绑在她怀里的七狗子,一边哄着一边说道:“你先去瞧瞧吧,你家老太太抱养了个女娃,以后可能还是你的儿媳呢!”吕芳娘一时愣住了,却还是挤进人堆里,看了看那个被别人抱来抱去正哭个不停的姜玲儿:“咦,哪里来的女娃呢?好像很可怜啊!”“吕芳娘,她是你家老太太从寺庙里领养的,以后给你家儿子当媳妇的,你们家有那么多的小子,现在终于有个闺女啦,呵呵!”大马婶那个大喉咙一喊,让围观的人也大笑了起来。

    吕芳娘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姜婆婆放好了马车,便去厨房里舀些水解解渴,才回到前面,叫了一声:“吕芳娘!”吕芳娘瞧见婆婆马上上前搀扶着,说道:“婆婆,那是哪里来的孩子啊?”婆婆瞧着这么多人,不好说出实情,便将编过的再说了一次,吕芳娘听过之后感觉有点怪怪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她很知道她家这位老太太的脾气,勤俭节约,家里的生活已经是紧巴巴的如何会再领养一个只会增添负累的小孩子呢?这个吕芳娘,以前也过过苦日子,吕芳娘的爹爹以前是钱塘县一带卖茶叶的,由于经营不善将家产都赔了,有落下了重病,吕芳娘这个孤单困苦无依无靠的小女子被那些讨债的人逼得没有办法,便卖到了赵家干些粗活,也是在那个时候与同在赵家干活的姜林屈。两人日久生情,姜林屈这人憨厚又不敢向主人家讨过吕芳娘,多亏了他娘姜婆婆亲自找到管家求的情,管家觉得这一家人善良有勤劳,吕芳娘又不是卖了身,恰好赶上赵家太太的大寿让正要遣散一些想要回家的年纪比较大的女子回家嫁人,正好可以顺便做个人情答应了她。吕芳娘很是贤良,姜林屈有憨厚勤劳,这些年又是风调雨顺,生活也上了轨道,吕芳娘的老家在西安,对那里也很是了解,又想着如今都是读过书的人最能出人头地,以前要不是她的爹爹一心想将她嫁到书香人家挑来挑去却遇到个居心不良的读书人,也不可能被人骗,不过现在的风气是这样了,如果想要孩子以后能够出人头地,还是应该到西安那里安居,在那一带的学堂很多,虽然水平不一样,不过总好过乡下连老师都找不到。

    想着搬到西安去,便和姜林屈商量了一下,姜林屈和婆婆都认为有必要,自己这一代一生由于没文化被人看低也就算了,家里的下一代快要出来了,当然希望他们可以有些出息。因此拿出了家里一切的财产,搬至西安,在西安的官府那里租到一个铺子,吕芳娘凭借以前所学到的知识,再加上父亲对她的教导,明白西安的茶馆能够赚钱,都是因为官府的倡导和支援,便经营起了这家茶馆。之后又生下了六狗子和七狗子。孩子太多了,婆婆便也搬了来帮忙照料他们,只留下姜林屈一人还在村子里当佣工,是不是还能够带过来很多新鲜的蔬菜水果什么的,也可以减少一些进货的钱。

    吕芳娘很是聪明也很切实际,由于店面很小便只做些家常小菜,并不做那些大酒馆里才做的名贵菜,不过她又做得很是巧妙,虽然是些家常小菜,做的饭什么的也极是平常,但她又做得很不一般,例如在卖盖浇饭时包你能吃饱又可以打包带走,不过是些面食或是米饭,或者加上一些煎饼什么的,她就会加上些葱姜蒜醋什么的,口味都种多样,让顾客们有多种选择,既能够吃饱还可以依据个人的口味进行选择。

    可以选择的才是也很多,事实上只这几种也花费了吕芳娘的很多心思没几天就会换一换,总会给人一种很新鲜的感觉,这既迎合了西安人爱图个新鲜的心态又成为一种招牌。不久之后吕芳娘这家茶馆便在这一带也出了名生意更是好得很。附近的人都了解到,这姜家有一个贤淑又勤快的老板娘,又能够生养,生的孩子个个都很伶俐,都觉得这姜家婆婆福气好。但是生活也有些难处,吕芳娘第一个和第二个儿子,都以为生病没有活过几岁就走了,终于剩下了三狗子,生他的那会儿偏又难产,刚生下稳婆就说已经没气了,那时候有个说法刚出生就死了的孩子肯定要带来灾难,应该尽早处理掉,那个时候他们都在赵家的庄园里当佣工,庄园里有个大当家的老婆也快要生了,担心会给他们带来煞气,姜林屈便把这个死去的孩子包好准备到后山上去埋掉。

    不过在当天的夜晚,突然下起了大雨,还伴随着雷电,突然一个响雷劈下来,将还在挖着坑的姜林屈吓着了,仔细一听,原本死寂的包裹里竟然有声音传出来,三狗子活过来了。之后便有人传言,这三狗子就连阎王都不要,还真是个煞星,因此很多人都劝他们家丢掉三狗子,哪怕是送到孤儿院或者寺庙里,免得让家里有什么大灾大难。不过吕芳娘看到姜林屈抱回孩子而且还是活着的,说什么也不同意,姜婆婆也觉得不管怎样也是他们家的种,家里还好好的怎么能不要孩子呢,乡村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的,因此将他留了下来。

    虽然从这之后并没出过事,那以后再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活的好好的,便又有人传言是这三狗子八字太硬了,因此保佑了他的兄弟们,这件事在他们搬去西安之后,本来就此搁置了,之后有个亲友在赵家的同村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又宣扬到这边来了。由于名声不太好,附近的小孩也很敌视三狗子,以前三狗子还小,不明白事理,也没有还击,去年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却是让邻居们对他再也不小看了。西安城房子大多是木头做的,因此经常有火灾发生,那一年天气有些干燥,而且又是极易发生火灾的夏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起火了,村子南边的何家一下子就着了。当时人们都慌得乱了阵脚,街头的房子火光一片,由于路太窄了,救火的人进都进不去,那些人推推嚷嚷的一团乱,特别是刘家只知道往出跑了,又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屋子里睡着呢,刘家只有一个独子,就靠他延续香火了,怎么会想到就要没了呢。

    刘家的儿媳悲痛欲绝的大哭着,谁也不敢上前,就快没指望了,还不到五岁的三狗子却冒出来了,小小的人儿也不管那火势,像条鱼似的进到了里面,过不多久又奔出来了,不过怀里多了个东西,正是刘家那个宝贝疙瘩,还在睡着呢。

    人们又急忙去将火熄灭。经过这一次不仅让刘家对他非常感激,那些平时欺负他的孩子们也将他当成了英雄,都说他今后肯定会是个大人物,既然老天爷没收了他,可能还真是哪个神仙转世,反正不容小瞧就是了。

    邻里的小孩子们,不但没再瞧不起他,还将他当成了老大。姜玲儿之后听到这些往事,被人说的神乎其神的,就在心里想着,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拽了,他的经历好真实有够神奇的,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再加以修饰都可以说成书了,不管怎么说传闻总是越说越不靠谱,若他日后真的出息了,这些是又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呢!不过她还真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反倒与他好像是前世的仇人,姜玲儿一直很疑惑,自己不过是个小娃娃,怎么会惹到他?竟然会如此地仇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反正,他就是非常不喜欢她。与三狗子相比,家里其他的那几位小子就好相处多了,一听到有了个妹妹,一个个兴奋地想要看看她,一见到,便是满脸的惊奇,很显然以为她是用来玩的,对着她又捏又摸的,口水流得比这个小娃娃还多。望着四狗子五狗六狗子一脸的惊奇,便有个婶婶故意问了问大的那个:“四狗子,妹妹是不是很可爱呀?做你的老婆怎么样?”四毛才三岁,很是疑惑的问道:“老婆是什么?好不好吃啊?”“嗯,很好吃的,只要她成了你的老婆就可以给你吃了!”婶婶捂着嘴一副暧昧的表情。

    “好吧,我要她做我的老婆!”小孩子没有忌讳马上就说了出来,立刻让在座的各位都哈哈大笑。

    姜玲儿听了很是无语,心里面想着,这大人和小孩子说的话,虽然意思差不多不过怎么一个如此纯真而另一个就如此猥琐呢?一群人喧哗了大半天,知道天也暗了这才回家,方乃那个料到姆妈一路上也累坏了,便提前打烊,关上了茶馆,去厨房做好了饭端到桌子上,叫回自家的几个小子一起吃饭。姜林屈由于这些天农活太多,随性在乡下住着了,要过上个把月才能回家,因此一屋里只剩下婆媳几人了。姜婆婆和吕芳娘先喂几个小子吃饭,顺便讲姜玲儿的事跟儿媳说一说,最后说道:“赵家小姐使我们姜家的大恩人,平时她也衣食无忧,我们乡下人没什么可以报答她,如今赶上这个机会,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好好养着,你的公公离开以前还老是忘不了她的恩德,我们一定要好好记着!”吕芳娘点头同意:“姆妈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们家还过得去,都一口人也没什么,儿媳一定不忘公公的遗愿!”姜婆婆一直很是欣赏她这个儿媳,明白她心肠好,又勤快,姜家上几辈子做了什么善事,才在这辈子得到这么好的儿媳,他们家能走到今天,吕芳娘是功不可没,当然对她是非常放心了。

    之后抱着正静静地睁着大眼睛的姜玲儿,叹息道:“可惜了这孩子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命运却如此不济,还这么小,就要和亲人分开,哎,我原本还认为那些大户人家的日子是大富大贵乐似神仙,没想到也是如此提心吊胆,简直还比不过我们这些乡下人呢!”吕芳娘看姆妈有些愁绪,连忙劝解:“姆妈想开点,我觉得这女娃很有福气,大马婶不是也说她日后一定会有福吗?也可能今后化险为夷重新和家人团聚呢,您一路上身子也累坏了,可不要再伤了心了,官人回家后就要责罚儿媳了!”姜婆婆笑着说道:“我的身子还好使,不碍事的,不过人老了感慨就多了,这一生对人与人之间也看明白了,总会变得世故一些,再过个几十年你就会明白了,没事的。”

    吕芳娘看姆妈没再伤心,就发下心来,不过又想起了件事,抱过姜玲儿说道:“孩子以后就留在这儿了,是不是要取个名?姆妈你觉得应该叫她什么?”“我一个老太婆字也不认得几个,怎么取名呢,听这女娃的娘亲叫她的小名玲儿,还没有给她取过名字,你见多识广,就替她取一个吧!”吕芳娘想了一会儿,说道:“就取个简单点的,官宦人家取名字讲究得很,这个娃以后如果能够回家也不会再用我们这名字,取一个简单好记的就行了,我觉得,就叫她玲儿好了!”

    姜婆婆也觉得不错,到现在,我们的姜玲儿就有变回了姜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