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见
发布:2017-12-15 13:58 字数:8010 作者:紫落云
“小竹,你过来。”小竹是我我新买的婢女,我在这里的起居由她负责。
“什么事,主子?”小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我已经起来了,似乎有点奇怪“主子有事吗?怎么不睡了?”
“小竹,我跟你说。”待她走的近了,我才开口,然后招手叫她附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小竹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欢快地走了。
醉仙楼大厅。
此时大厅一片喧哗,不为别的,只为今天寒冰要登台演唱,这一个月来,寒冰只在当天重新开张的时候献过一舞一曲,然后就宣布每月十五献唱一次,其余时候恕不接待。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这属于传奇人物的寒冰居然会登台献唱。
“哎,老兄,你听说了没有啊?今晚寒冰要登台,这下我们可有的眼福饱了!”一个脸上布满络腮胡子的粗野汉子对着旁边一个看起来像个书生似的男人说道。
“兄台有所不知,今夜成王爷相请,这寒冰焉有不赴约之理?”书生摇了摇身边的折扇,满脸羡慕地道。
“啊, 可是这寒冰姑娘据说是一个有傲骨的,多少达官贵人相见不还是没见到吗?”络腮胡子看样子是满倾慕寒冰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偏向寒冰。
“非也非也,这寒冰姑娘固然如寒梅绽放,不可一世,但成王爷更是高贵无人能及,能得成王爷赏识,此乃寒冰之幸矣。”瞥了一眼旁边那个络腮胡子,书生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如果我在这里看到这个场景的话,一定会个那个书生两个栗子吃,谁说本姑娘就稀罕他那个劳什子王爷的身份啊?本姑娘的父亲还是将军呢!
“这……”络腮胡子似乎也不同意酸书生的话,但是还没等他说出反驳的话来,一阵风铃声就忽然传了出来,将他将要出口的话硬是生生堵了回去。
风铃的声音清脆,本来只是极小的声音,然而我让人在圆台上安装了一个大大的风铃,和十几个小小的风铃,而且这圆台设计得本来就具有聚音的效果,所以听起来居然盖过了大厅所有的声音。风铃声本来很小,然而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越来越大,终于,大厅里除了风铃声,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成王就坐在离圆台最近的桌子旁,刚刚那两个声音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有些好笑,也有点期待,看样子,这个寒冰的确不同啊。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手指微微蜷着,用只见轻轻地扣着桌面,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成王的兴趣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青峰笔直地站在成王旁边,看见他这个姿势,微微皱了皱眉头,主子这是对这个寒冰姑娘起了兴趣了?
在成王右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俊逸的男子,纯白色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纱衣,脸如冠玉,星目俊朗,唇微微张着,似乎是在品尝刚刚的美酒,只是他眼中却弥漫着凝重的悲伤,似乎刚刚那酒并不和胃口。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与成王不相上下。然而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那个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圆台,而是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那里就是他整个世界。
而在成王的左边,也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长袍,上面用丝线绣满了梨花,就连他的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他有着一双淡淡忧伤的眸,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似乎看得并不是你。此时,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坐在那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确,不是齐说要来这里看看这个最近风靡一时的寒冰姑娘,梁俊也不会来这里。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梁俊才知道这个寒冰姑娘今晚并没有演出。本来是想立刻就走的,但是齐却说今晚寒冰姑娘会破例演出一次,因为成王爷来了。梁俊看了看右边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害死了舒儿,可如今,他居然还敢来这里!几乎就忍不住想站起来揍那个该死的男人了!梁俊紧握着拳,这该死的齐修!
在梁俊的旁边,坐着一个比他略小一两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袍,似笑非笑的脸上此刻却显示出平时没有认真。梁齐一手紧紧地拉住想要站起来的梁俊,眼睛却仍然没有丝毫转动,依然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舞台。他知道大哥是看见了成王,想到了舒儿才会这样,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食其肉饮其血,可是现在不能。直到梁俊放松下来,梁齐才将自己的手放开来,然后端起酒杯,放在嘴上轻轻地押了一口。
风铃声响过好一会儿,圆台上却还是没有人影出现。就在大家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我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出现了。大厅里的灯瞬间黑了下去,只留下圆台上一片白色的灯光,堪堪只照在圆台上我的身影处。这也是特别设计的,弄得跟现代的舞台灯一样,只是这灯却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夜明珠,四面都用黑布遮着,只留出一面发光,然后随着我的移动,有人在上面将夜明珠翻转移动。这本是一个看眼力的事情,但是在一段时间的训练下,我们都已经配合得十分默契。
今夜我要表演的是天鹅湖,台面上的红色绸布早已经换成了蓝色的石头,平整地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而我究是那只美丽的天鹅。我踮起脚尖,轻轻地仰起头,脸上的银色面具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双手平展,像天鹅的翅膀一样上下挥舞。然后,轻轻提起一只脚,只用一只脚支撑身体,双手收到胸前,开始旋转,一圈,两圈,三圈,……五圈过后,我伸展双手,放下双脚,向前急跨几步,伸手向前,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时间定格在此刻,我仿佛就这样固定在了那里,悠扬的音乐仍然在继续。过了一会,我才收回伸出的手,开始后退,然后继续踮着脚尖走了几步……最后一个旋转了,我将左脚提高,开始旋转,转了几圈之后,我忽然将抬起的左脚向旁边伸出,双手平展,向着天空飞去……一圈,两圈,三圈……我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当音乐停止后,我仍然在旋转,像是要把我的生命就这旋转一般。不然,脚下忽然一歪,我整个人就这样倒下,倒在冰冷的石面上,冰冷沁入心扉。灯光暗淡了下来,然后舞台一片漆黑,而原本黑漆漆的大厅却顿时亮了起来。
钻心的疼痛从右脚的脚踝处传来,我知道我骨折了。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定住了身影。那是……我的正前面坐着的是今夜的主角——齐修,成王爷。见到他我并不意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今天也不必上台献舞。我意外的是他旁边坐着的人,他的右边坐着那个陪伴了我三年的男人——慕容格。而他的左边却坐着梁俊和梁齐,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今天晚上这四个我认识的男人会在这里齐聚一堂,难道说他们一起约好的?不会啊,俊哥哥是不可能会和齐修这个王八蛋混在一起的!
“你没事吧?”正当我惊讶的时候,玲珑上台了。她一边扶起我,一边问道。
“没事,就是扭伤了脚。”我强撑着笑脸,脚上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但我还是站了起来,对着台下做了一个标准的天鹅湖的谢幕礼。这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看样子我的伤受的还是值得的。我嘴角掀了掀就准备离开。
“慢着,寒冰姑娘可否出来与本王见一面啊?”说话的是齐修,那声音一如既往的邪魅,我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要走。倒是玲珑姐转身回道:“抱歉了,成王爷,寒冰姑娘刚刚跳舞伤到了脚踝,恐怕今夜不能陪您了,请成王改日再来。”
“寒冰姑娘受伤了?在下略懂些医术,不如让在下看看吧?”慕容格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当他听到她受伤的一瞬间,他的脚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玲珑有些为难,她看向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直到看到我微微点头,她才如释重负,“那有劳公子了。”然后就扶着我,来到楼上那个专门为寒冰这个名字而准备的房间。
看着慕容格跟着小厮上了二楼,梁齐和梁俊同时停下了拿着酒杯的手,他们不是不知道舒儿的这个师父对舒儿的感情,而且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称回春圣手的慕容格的心性。他,绝对不是一个什么人都救的滥好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帮那个女孩看病呢?难道,他也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像舒儿么?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慕容格一走进寒冰的房间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绝对不一般。不是没有进过女子的闺房,除了之前舒儿的房间以外,每个女子的房间几乎都是粉红色的,像是一个糖果屋。而这个房间却显得很空洞,除了必要的桌椅和一排书柜外,就只有几棵盆栽。窗台上放着两盆花,这花是淡蓝色的,像冰凉的小星星。桌上也摆着一盆花,却是红色的,鲜艳欲滴。就连床边也是摆了两盆,不过不是花,而是草。她的屋子里没有用屏风,而是用一条从天而降的纱幔从中间一分为二,此时这条鹅黄色的纱幔却是卷起来的,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房里的一切。这样的摆设,似乎不是一个青楼女子所应该有的啊,倒是很像舒儿的风格呢!舒儿,想到舒儿已死,慕容格蓦地脸色白了许多。
我坐在床上,正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脚踝,忽然听到外面的小厮的敲门声:“寒冰姑娘,慕容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你先下去吧。”我整理整理情绪,确定慕容格认不出自己才开口道。说完,又低头摆弄我那只脚来。等到我抬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慕容格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他,是不是想起我了?
“慕容公子,劳烦您了。”我谦卑地笑了笑,想要起身迎接他。
“姑娘不必多理。”慕容格加快了脚步,一把拦住要起身的我。“姑娘哪只脚伤到了?请让在下看看。”没有多余的话,慕容格蹲在地上,低声说道。
“哦,这只。”我不敢多看他,只好将受伤的右脚放在他的面前。其实,我自己能够治好,毕竟我跟着他这个名医也学了三年的医术,而且他曾经说过我学医的天分极好,从我们分开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可以出师了。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让他来给我看了,一是不想让人看清我的底牌,二来也是自私的想再看看他。
慕容格一丝不苟地揉着我的脚,他的手力道用得正好,不会很痛,却有有效果。我静静地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感慨万分。他依旧很美,像我四年前见到他的那一刻一样,可是我知道有什么地方变了,因为他的鬓角居然隐隐有了几根白丝。我多想替他把那些可恶的白发拔掉,它们毁坏了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可是自私的我却又万分庆幸,那白发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在想我?
“慕容公子,您头上有几根白发,奴婢帮您拔掉吧?”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因为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不用了。”脚上正在揉捏的手明显一顿,然后又继续了起来,只是,我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了,寒冰姑娘只需好好休息几日,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就没事了。”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格才停下手,站起来说道。
“多谢慕容公子。”我甩了甩脚,果然好了,暗想我师父就是不一般啊。
“不用。既然姑娘的脚已经好了,那在下就告辞了。”慕容格见我如此,便开口道。
“为了答谢公子,奴婢想为公子演唱一首,公子请。”我指了指桌子,然后跳下床,走到桌旁先为他倒了一杯酒,请慕容格坐下。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吉他,坐在窗下的一个椅子上,轻轻唱起歌来。
每个人 都想快乐
有多少人 可以拥有
人海中 你遇过谁
那个人 你一定没有忘记
有人说 要爱自己
往事不值得 在回味
还是会 想起从前
一个人在夜里 偷偷流泪
花花世界 花开花谢
不用我开口 你都能感觉
人来人往 过往云烟
只要我受委屈 你都在我身边
我想说 有你真好
有个人 可以拥抱 、
悲伤有 快乐有
你从没有 离开过
每个人 都要爱自己
往事不值得 再回味
还是会 想起从前
一个人在夜里 偷偷流泪
花花世界 花开花谢
不用我开口 你都能看见
来人往 过往云烟
只要我受委屈 你都在我身边
我想说 有你真好
有个人 可以拥抱 、
悲伤有 快乐有
你从没有 离开过
这一路 有你真好
这些年 你都没走
像好酒 喝不够
真朋友 到永久
真朋友 不会走
这是一首《有你真好》,是钟汉良版的天涯明月刀的主题曲,在这时候唱来,总觉得溢满悲伤。唱着唱着,我的泪居然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忽然,眼前出现一方手帕,抬头看,才发现刚刚坐在桌边的慕容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让公子见效了。”我擦去眼泪,低声道。
“你是谁?”他却并不离开,而是用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的手,一下子把我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慕容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吃了一惊,却不得不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却暗暗怀疑,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心里细细回忆,确定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唱过这首歌,才安下心来。遂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疑问。
“姑娘声音如此甜美,肯定也是长得花容月貌,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以看见姑娘的容貌?”怔了怔,慕容格也放下了手,却又很快抬起来,直直向我的脸颊摸来。
“可是……”是啊,我的脸上还带着面具,他并不可能认出自己,我担心什么呢?
“姑娘放心,在下并无意冒犯,只是姑娘的声音跟在下一个朋友很像……”慕容格见我犹豫,遂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可能不是公子要找的人。”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面具拿了下来。
当我拿下面具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慕容格眼里的失望,那样明显,那样深刻。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
慕容格失望地看着我,果然不是她,是啊,怎么可能是她呢?我亲眼看见她的尸体,上面还有她在将军府就一直带着的血玉手镯,我怎么还会……舒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啊……
慕容格走了,带着无尽的悲伤和难以掩饰的失望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心里也一样的难过,难过地连手上的琵琶都拿不动,我静静地靠着墙壁,滑坐在木头地板上。
“寒冰姑娘这是怎么了?思念情郎吗?”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这个可恶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让我变成成王妃,又让我从成王妃变成他的姬妾,将我软禁在林苑,逼得我假死,害我有家不敢回。不错,是齐修。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靠在门上,嘴角潜着一丝邪恶的笑意,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王爷说笑了,奴家这种人怎么会有情郎?”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想要坐回桌子边。可是由于很久没有动,脚已经麻木了,刚要站起来,却又跌了回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了,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我会武功,也可以很轻松地翻起来,可是我不能,于是我安静地等着,等着摔倒,等着被那个讨厌的家伙嘲笑。
臆想中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我睁开眼,忽然被离自己仅有几尺的俊脸吓了一跳。原来是齐修在关键时刻救了我,可是,能不能不要这样救啊啊啊,我宁愿自己摔下去啊!这厮,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啊!
“寒冰姑娘果然长得花容月貌,本王能够抱着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啊!”齐修低头,我们的脸几乎都碰到了一起,我睁大着眼睛,实在不能相信这厮居然这么恬不知耻。
“乖,应该把眼睛闭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我的眼睛合拢,然后,我只感觉到一个湿润的东西轻轻地贴在我的唇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王爷……”我假装羞涩的低声道。实际上心里已近把这个大色郎骂了不下一百遍。丫丫的,居然敢吃姐的豆腐!
“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给本王也唱一支曲子呢?”齐修忽然放开我,然后望着窗外问道。
“啊?哦,当然可以。”我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听到他忽然用这样有些伤感的声音对我说话一时慌了神,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急忙回答道。
“王爷稍等。”我轻声道,然后曲了曲身,仍然拿起我的吉他,开始调音。沉吟了一会,我开口唱起来:
难分真与假,人面多险诈
几许有共享荣华,檐畔水滴不分差
唔知井里蛙,徒望添声价
空得意目光如麻,谁知金屋变败瓦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雷声风雨打,何用多惊怕
心公正白璧无瑕,行善积德最乐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比海里沙,勿用多牵挂
君可见漫天落霞,名利息间似雾化
想想着男人想听什么歌呢?我一直觉得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这首粤语歌,我把它改成了普通话,以便他可以听得懂。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样。
很久,我停下很久了,可是他依然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低着头,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赤裸裸的眼光照射在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给挖出一个洞来。终于,他邪魅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谁?”同时感觉到的还有忽然被他钳住的下巴,我可怜的下巴啊!
“王爷这是说什么呢?奴家听不懂。”我才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呢,倔强地仰起头,即使下巴上传来的疼痛是那样明显。
“呵呵,寒冰姑娘真是才华横溢。只是不知道这曲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忽然放开我的下巴,然后坐回桌旁,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问我。
“是我自己写的。”我揉了揉下巴,该死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虽然现在的这张脸并不是我自己的脸,但是我易容后也是个颇为漂亮的女子好不好?居然这么死劲,这让我更加怀疑他留恋花丛的传言是不是真实的,因为一个真正的花丛高手对待任何女子都是彬彬有礼的。
“哦?寒冰姑娘真是有心了,想不到寒冰姑娘不仅舞跳得好,连曲子也作得别有特色。请问寒冰姑娘,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怎么理解呢?”齐修睁着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一只手捏着杯子左右摇晃,另一只手背在背后,盯着手中的酒杯问我。
他侧身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他的侧面可以看见他原本一直上扬着的嘴角似乎放了下来,看来,他并不开心哦。
“奴家以为,人贵有自知,且懂得适可而止。人人都有一个命,是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自生下时就已经决定。身份不同,要做的事必然不同,但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都要定在可行的地方,比如我就不会想自己哪一天要去当王妃。而如果我非得要去当王妃,从此做许多伤人害己的事,这就是命里没有还要去挣,到头来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认为要做自己,如果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死命去挣也没用,反而浪费时光。”我一开口就将自己的人生观念讲了出来,这一席话是我自己的感觉,因此也并没有发现齐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似乎我所说的正说到了他的痛处。
“王爷,王爷……”齐修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理会。可是,我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这家伙。
“哦,本王,本王还有事,寒冰姑娘,本王下次再来看你。”齐修站起身,也不再看我,急忙走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帮我关上了。
靠,今天是怎么搞的?这两个家伙居然都用逃的?难道我是老虎?我左看右看, 自己还是一样的明艳动人啊。切,还是赶紧上茅厕重要,也不是刚刚水喝多了还是怎么的,肚子那个胀啊!
上完茅厕,我决定不再回去当寒冰了,还是当我的肖公子爽啊!在这个茅厕的后边,有一座假山,我当初在整修醉仙楼的时候就一并请了人在这里开辟了一条暗道,方便紧急时候使用。都说狡兔三窟,我可不想被人家轻易抓住。从暗道出来,我已经回到我作为肖公子所使用的院子,这个院子叫做梨园,因那棵梨树而得名。
好累啊,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碰到这么多熟人,几乎是我所认识的所有人了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没想到便宜师傅居然会来,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要给我这个青楼女子治伤。他的温柔一如昨天,仿佛从来不错离开我一样。也没有想到人称风流公子的成王爷居然只是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唇,不是说他一向是看见美女就要采的吗?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还有梁俊,他怎么会跟梁齐一起来呢?他的忧伤我可以理解,可是那个讥诮脸梁齐那个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可从来不知道他对舒儿也有意思!
远在将军府的梁齐忽然打了个呵欠,是谁在骂我?
我想着想着,然后觉得有点困,就睡着了。
有人说上天是公平的,因为它给每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改变。日子就这样过着,除了上次由于成王齐修要求,我被逼出场一次外,我没有再破例过。我每月出场献唱一次,其余时间我都在梨园睡觉,这个地方真好,安静,可以让我忘记很多事情。
转眼间,又要过年了,过了这一年,我就要二十岁了。二十岁啊,在这个时代,二十岁还没有嫁人的女孩子估计是不会有了吧,也对,我也不是没嫁人,而是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肖公子,明天就是除夕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不知什么时候,玲珑已经站在我身边。
“可是,我们这样子,似乎不太好。”我迟疑着,真怕我们出去会被人狠打一番,在现代的时候,有些不讲理的女人可是很疯狂的。
“这好办,公子不如跟我调一下身份?”玲珑凑近我,小声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立刻同意了,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穿女装出去玩了,虽然我很宅,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这里的除夕是怎么过的。
第二天,我和玲珑出门了,不确切的说,我应该是和珑哥一起出门了。玲珑穿了一身男装,而我则穿了一身白色的女装,很久没看自己本来的样子了,我看着镜子里的女孩有点愣神。由于长期带着面具,我的脸色有点苍白,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带着另一个面具。我拿起一个人皮面具戴在脸色,满意的看着镜中的人。那是一个鹅蛋脸的女孩,细长的眉毛像是两弯细月,小巧的鼻子,小小的樱唇微微撅着,好可爱的一个女孩,我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