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捡到的孩子
发布:2017-12-15 13:58 字数:4087 作者:紫落云
走在街上,感受 着这里热闹的气息,除夕,在任何时代都市一个大节日啊。
“婷儿,今天街上真热闹啊。”玲珑扮成男装,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慢慢地游荡。
“是啊,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在现代的时候,每次节日街上都市人满为患,所以我都不怎么爱上街,买东西都喜欢网购,是十足的宅女。
“咦,婷儿,你看那边有耍杂耍哎。”玲珑指着前面不远处围着的一堆人说道。
“嗯,是哦,我们也去看看吧。”我笑了笑,这玲珑姐说起来三十多了,居然也像个小女孩一样充满好奇心。
果然是一组杂耍,是传统的胸口碎大石,这种功夫是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在他身上放一块大石,而另一个大汉则用大锤锤他身上的石头,要石头碎掉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毫发无损。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却怎么也不觉得这个人是那种可以做胸口碎大石的人,他十分瘦弱,好像是一副包着骨头和皮。那偌大的石头放在他身上连他的身体都快看不见了。
“砰!”旁边那个大汉一锤子向着大石砸了下去,想象中的大石碎裂的现象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从大石底下那个人的嘴边吐出来的一滩鲜血。
“砰!”那个拿着锤子的大汉见石头没有裂开似乎有点羞恼,挥舞着锤子又向着大石锤了下去。
大石依然没有裂开,而大石底下那人的嘴边却又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来,而且比刚刚还要多。
周围的群众都发出了嘘声,甚至还有人质问:“喂,怎么还没有裂开啊?接着砸啊!”
那大汉看着周围的人群,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垂下的手高高的举起,眼看着就要落下了。“住手!”我赶紧出声,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居然会是这样,更没有想到这围观的群众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那人的死活,而是关心表演的结果。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这位小姐,您是什么意思?”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男人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杂耍班的班主了。
“这位看来就是班主了吧?您不觉得您这个表演不应该继续下去了吗?您看,他都快不行了。”我站出来,走到矮胖男人面前站定,从容地道。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田红班自己的事,而且这个人……”矮胖男人指了指还压在石头底下的人,“他,是我的奴隶。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什么?奴隶?我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还有奴隶的存在“可是,可是他也是一个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我怒了,这家伙居然是故意的?!
“婷儿,我看,还是算了吧?”玲珑走到我身边轻声道“奴隶的生死全靠主人的意思,主人要他死我们外人是管不了的。”
哦?原来如此。“这位大哥,你看这家伙如此没用,连这么个小任务都完成不了,不如转卖给我吧?”我想了想,对着矮胖男人道。希望可以用这个方法救这个可怜的人,否者,以他现在的情况,必死无疑。
“小姐居然对这个贱人有兴趣?也好,只要小姐出得起价钱,在下就把他卖给你。”矮胖男人看了看我的衣服,似乎在估计我的身价,然后比了个五的姿势。“五百两。”
“什么?一个奴隶,你居然要五百两?”说这话的人不是我,而是站在我身边的玲珑。
“五百就五百。”我不顾玲珑扯我的袖子,从腰包里掏出五张银票,一把扔到矮胖男人的身上,然后和玲珑一起将大石搬下来,扶起这个满脸是血的血人。
“卖身契拿来。”我伸出手,向着矮胖男人行去。
“诺,给你。”矮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立刻就接了过来,然后随便看了一眼,就将它撕掉了。漫天的纸屑随风挥舞,这个男人从此自由了,我很高兴,就像我自己得到自由一样高兴。
由于发生了这件事,我再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和玲珑一起扶着这个刚刚买下的人回到了我在城东的院子——云卷云舒。
“婷儿,这个人怎么办?”玲珑指着躺在我床上的男人问。没有想到,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在洗干净,换身衣服之后居然会这么漂亮。
他明显还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长发由于长期的折磨,散乱的披在枕头上,虽然凌乱,却依然光滑,可以想象,他以前的生活一定不差。他的脸很白,是一种病态的白,眼睛紧紧的闭着,两个好看的眉头也皱在一起,似乎在梦里也睡得极不安稳。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他用上齿咬着下唇,唇上整个唇都是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先让他呆在这里吧,他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我还要去请大夫,这几天我就不去你那边了,等过几天我再去,有事再叫我吧。玲珑姐,谢谢你。”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呆在这里,不是不信任玲珑,而是之前并没有告诉她我懂医,况且醉仙楼那个地方并不适合病人,而我,还要为这个大男孩治疗。反正醉仙楼并不怎么需要我,我现在呆在这里,不过是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罢了。
“那……好吧,婷儿,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就先回去了,额,你今晚不跟我们一起庆祝吗?”玲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让她一个人回去,有点奇怪地问。
“算了吧,请你跟姐妹们说,为了欢庆新年,醉仙楼歇业三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知道,管理醉仙楼是很辛苦的。”我站起来,握着玲珑的手真诚地说。我这个后台老板做得真是舒服,把所有的琐事都交给玲珑,而我自己则是偶尔出些点子,其他的时候,我都是呆在梨园睡觉的。
“不,我才应该感谢你。婷儿,如果没有你,我玉玲珑此时还只是一个破烂窑子的老板,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可以将醉仙楼变一个模样,是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而且,还拯救了醉仙楼里所有的姑娘。她们再也不是只会出卖肉体的窑姐,而是拥有自己技艺的女郎,是我应该感谢你!”说着说着,玉玲珑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额,玲珑姐,你不要哭了。我们是朋友对吗?你看,把妆都哭花了。”我赶紧安慰她,开玩笑,虽然我自己也很爱哭,可是我也是很怕别人哭的。
“呵呵,呵呵呵……”听到我这样说,玉玲珑终于破涕为笑。
“好啦,快回去吧。”我一边说一边推着她向门外走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救下的那个男孩已经醒了。此时,他正用他那双湛蓝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也有着探究。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见他醒了,我赶紧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要看看他的伤势。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好身体。只有身体养好了,你才可以回家去。哦,对了,你家在哪里?”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啊,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的。你叫什么名字?“看他的样子,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我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蓝沂。”他忽然开口,见我疑惑,又接着道“我的名字。”
“哦”我这才后知后觉得知道他这是告诉我他的名字。
然后就是沉默,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那个躺着的自称是蓝沂的家伙明显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经过十几天的恢复,蓝沂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地照射在院子里,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斑驳的花纹。我的心情很好,还是像原来一样,我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那阳光的阴影投射在我的脸上,身上,我感觉到了温暖,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了,我知道这个时代元宵节比除夕要热闹的多。而且蓝沂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 想着,也许可以带他出去逛逛。
元宵节。
什么叫做人挤人?这就是啊!宽大的街道上,整整齐齐看到的都是人头,我和蓝沂跟随着人群移动着,路边摆的满满的都是小摊,卖什么的都有,可是我们却不能去看。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除了跟随人群往前移动,没有别的路可走。人流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流动,那里的尽头是一条名叫“齐运河”的护城河。说起来很搞笑,古代元宵节的活动都差不多,放河灯,猜灯谜。这个地点都选择在齐运河的上游,所以,人流都朝着那一个方向涌去。于是,就造成了这种万人空巷的局面。
“哇,蓝沂,你会猜谜语吗?”我指着挂着的红红的灯笼问旁边这个冰山脸。
某人不鸟我。
“哇,这个灯笼好漂亮哦,我好想要啊。”我指着头顶一个莲花形的灯笼,一脸花痴地望着蓝沂。
某人闪身走了。
“哇,这个也好漂亮啊!”我指着一个兔子形的灯笼继续发挥我的花痴本领。
好吧,我的花痴终于发挥它应有的效应了,旁边那个冰山脸蓝沂终于受不了我的花痴,然后去对对联去了。
花痴发挥效应的结果就是我的手上拿满了礼物,至于那些灯笼却没有拿了,原因就是我们拿不了啊!
“蓝沂,我们去放花灯吧?”我双手捧着赚来的那些礼物转到蓝沂面前,两眼闪闪发光地望着蓝沂。
蓝沂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真的有二十岁吗?不是二十岁的人都已经当娘了吗,怎么这女人一看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说起来这女人是长得不错的,鹅蛋脸,细柳眉,樱桃小嘴一点点,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不一样的。那天,我躺在石头底下,该死的男人用那么大的锤子往我身上垂下来,我瞬间就喷出一口血水。妈的,真疼啊,爷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家伙付出十倍,不,一百倍的代价。我以为我就要这样结束我的生命了,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听到了我一生中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她说:“住手!”我晕了,所以不知道后面的结果,但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在她房间,我身上的伤也早包扎好了,那时的她是多么有魄力啊,坚韧干练,哪里像现在,整个就一个花痴。
看着这货那一脸的恐怖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事。切,不过我才不跟他计较嘞,一个没长大的臭屁小孩!还是放我的花灯去。
齐运河的上游早就人满为患了,放花灯的人之多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河面上已经那个有很多花灯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什么小船状的,莲花状的,等等,各种各样的花灯堆满了运河的整个河面。
我们站在运河的角落,看着到处充斥的花灯,我很无语,怎么这样啊?这也太夸张了。
“蓝沂,你有什么愿望?”我看着手上的纸条,问旁边愣神的蓝沂。传说只要在纸条上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将花灯放出去,只要花灯没有熄灭,就会实现愿望。
“我没有愿望。”蓝沂回答,那臭屁小子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脸色依旧冰冷得吓人。
“我希望可以早日回家。”我轻声对自己说,然后快速地将它写在纸条上,放进花灯,然后轻轻地将花灯放下水,看着它像万千个花灯一样飘向远方。我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了 现代的时候,那时候我虽然平平凡凡,但是却过得很充实,每天的忙碌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有价值的。还有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外公外婆。你们,都还好吗?
“走了。”身边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那样冰冷的声音只有一个有,那是蓝沂。
“哦。”我呜咽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