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我已经给那几个老朋友安顿好了，他们片儿上有多余的名额直接顶给咱俩，到时候咱俩直接去收鬼就行。”幸亏自己这么多年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这不就用上了，牛头颇为得意。

    听他这么说，江白母子二人也放下心来，毕竟牛头是资深鬼差，他说没问题那便等着好了。

    谁知这一等一个礼拜过去了，等到最后连老牛自己都坐不住了，忙着给驻守阳间的众鬼差打电话。

    江白和江母趴在窗户前向外看去，虽然听不到牛头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抓耳挠腮的动作来看，等这事儿估计黄了。

    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牛头耷拉着脑袋从院子里回来，抬头看了看江家母子顿时有些臊眉耷眼。

    “老牛啊老牛，你这几千年是怎么过来的？人家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你愣是一个没有，还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个多礼拜。”江白忍不住数落起来。

    江母在一旁疯狂给他使眼色，却一点儿没管用。

    牛头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颇有些小媳妇儿的模样：“哎，我老牛真是个冤大头，真是人走茶凉，这几个王八蛋听说我被撸了都敷衍我，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片儿上只要有多于的名额全都给我，现在都特么统一口径了，说他们月工作量不设上限，这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连半个多余的也没有了。”

    江白张口又想怼他，这回被江母用眼神制止了下来，又看见老牛这幅可怜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都说鬼精鬼精的，那些鬼差不都是鬼中鬼？他们的话随便听听得了，我就不信，凭借咱们两个还抓不到鬼。”

    这番安慰的话牛头听在心里，乱作一团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对，我老牛虽然没有了阴司法力，不过就凭我这颗牛头不可能抓不到鬼，还有你，老崔给你那把枪呢，你倒是拿出来研究研究，咱们不指望别人，这回自给自足。”

    枪？崔判官给的枪？

    江白努力回忆了一下，顿时想了起来。

    自己当时赖在崔珏那儿讲条件，死缠烂打了半天，崔珏这才说：“你一个普通人去抓鬼确实太有难度了。”

    说完，崔珏就拿出了这么一把枪递了过来。

    牛头从江白手里拿过枪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挺超前的啊，老牛我都没怎么见过。”

    听到这话，江白顿时不爽了起来。

    “你说这崔判官，不会是随便拿了个玩意儿来糊弄我吧!”

    江白这也才仔细看了一下枪，黑黢黢的外壳，咋看都是个实木心儿的，也不是把真枪啊！

    “我说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老崔的人品可不是吹的。”牛头在一旁长吁短叹了一番，被江白踹了一脚椅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儿。

    俩人抱头叹气，都想不到法子，江母在旁边忽地出声提醒道：“只要有死人就不缺鬼啊，你俩在家里待再久至多也就我一个，要是出去转转，指不定就在大街上撞见一个呢！”

    牛头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去街上晃悠个几圈，怎么说也能捡个漏啊!”

    江白的白眼差点没翻出天际了，拿起钥匙就要出门，边出门还边指着牛头忍不住地吐槽：“你做了多少年鬼差了，这点事儿还要我妈一个才当十几年鬼的来提醒你？”

    看着江母的眼色，江白这才忍下了心头的气。

    出门后牛头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江白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牛头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穿西装的胡渣大叔，整个一中年公务员的模样。

    “咱这样人模人样的，也好方便出门，对不？”牛头冲着江白嘿嘿地笑。

    说是在街上晃悠，俩人也就真的是在街上晃悠。

    就这样晃悠到了下午，累得蹲在马路边上，也一个业绩没碰上。

    也是趁着江母不在，江白劈头盖脸将牛头好一顿吐槽，牛头现在哪里惹得起这位祖宗啊，忍气吞声得连胜屁都不敢放。

    “咱这是天黑了都撞不到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咱平均下来一天怎么着也得抓个俩三个吧！”

    “小兄弟别说丧气话，做这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黑了才好抓鬼啊！”牛头指着天色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此时傍晚，要知这黄昏时分，阴气最为浓重，我看不出片刻，咱俩就定能撞鬼。”

    这话说得怪怪的，还上赶着撞鬼……江白懒得吐槽，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寸头小年轻。

    “你说那人身边儿怎么老跟一条狗？忠犬八公啊！”

    牛头瞥了一眼，顿时呸了一声，对江白颇为鄙夷：“八个蛋，你看那狗牙龇的，一看就是个怨灵！”

    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现在真能看见怨灵了，江白忽地反应过来：“怨灵？鬼的念力分不分品种？狗行不行？”

    “这个……”牛头捏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老崔好像没说，应该也算！”

    江白一拍手，站起来往前一指：“成，你现在过去把那狗弄过来。”

    老牛都不带起身的，把头一撇说：“你去，你有枪。”

    他打心底里就是不想被这个后生使唤自己，不然，堂堂地府行动队前二队队长，还能怂一条狗？

    江白这次倒是没怼他，而是揣着那把枪就过了马路，他心里也好奇着呢，正想试一试这把枪到底好不好用，就碰上了这条狗，多有缘分呐！

    若是换个恶灵厉鬼啥的，心里没底儿江白也不敢上啊。

    面前这家伙可不一样，看着龇牙咧嘴的，再怎么也不过是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死了的狗，就算是被咬一口，也不至于去打狂犬疫苗了。

    寸头小年轻是水果店里的店员，江白进来后和他随意聊了俩句，眼光一直打量着那条狗。

    大概是现在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江白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年轻额头上看到了一丝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