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更多讨论，文秋安正想跟着濮笙继续去查房，却见这人的表情有些奇怪，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文秋安有些疑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他的脸烫得厉害。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只手就摸了上来，他一愣，退后半步，濮笙的手又跟了上来。

    “你这是发烧了吧？”濮笙皱眉道。

    “啊？”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不对劲，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但是身上的冷却是实打实的，刚才汤宝宝关门的时候他觉得冷，到现在都没消下去，以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可能确实是发烧了。

    “好烫，”濮笙收回手，“你着凉了？来医院的时候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恍然道：“瞧我，忘记了，你免疫力不太好，这几天又是换季，上学的时候你就经常发烧……”

    文秋安脸红得不太对劲，解释道：“是，不过大学以后我就很少发烧了，因为会健身来着……这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发烧，我刚刚都没意识到。”

    “那算了，不带你去查房了，”濮笙拉着他又转头进了电梯，“虽然我很想现在给你拿几片退烧药吃，但是药房现在没开……”

    他有些歉意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文秋安连忙摆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用，我一个人能回去，发烧而已，还不至于回不了家。”

    “真的？”濮笙表示怀疑，“你上学那会不是需要人接你回去？”

    “这都多长时间了啊，而且我现在是成年人。”

    文秋安无奈地笑笑，濮笙低头在口袋里摸着什么，片刻后，拿出一个单只的口罩递给他：“那你一个人小心，到家就多喝热水，好好睡一觉。”

    文秋安接过那个口罩戴上，遮住自己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脸，声音有些闷：“知道了，死不了。”

    濮笙送他出了大厅，下午四点不到，夕阳正美的时候，天边通红，就像他正在发烫的脸。

    文秋安莫名觉得自己这个比喻挺奇妙的。

    一直送到了大门口，濮笙才停下脚步，文秋安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三水哇这个老城区近几年通了地铁，交通方便了许多，文秋安回到家的路上顺便从小区楼下买了退烧药，凑合垫了点肚子就吃了药睡下。

    也不知道好几年没有发烧，今天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不仅发烧，还一直晕晕乎乎地，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像是加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

    文秋安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到了凌晨，这烧才缓慢地退了下去。

    出了一身的汗之后，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才发现濮笙半夜里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如果没有休息好可以过两天再去上班。

    文秋安回了个“好的”，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发烧是不发烧了，但是他的耳朵却一直在耳鸣，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引起的。

    他给濮笙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要去医院挂个号，因为前阵子一直熬夜，加上昨天的发烧，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耳朵还好不好。

    濮笙那边很快回复了他，让他注意身体，恢复好了再去。

    文秋安心安理得地去医院挂了号。

    三甲医院，耳鼻喉科人不少，正是换季的时候，很多小孩子也感冒发烧，好不容易等到他，说了症状以后，那个医生仔仔细细地看了他的喉咙跟耳朵，才慢慢地说。

    “可能是发烧引起的，你的嗓子有点发炎，给你拿点清热解毒的药回去吃，耳朵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没休息好，你这几天不要熬夜了，多喝点水，看一下后面怎么样，如果之后还有反复耳鸣的症状，再来复查。”

    “好的，谢谢医生。”文秋安也没多说，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小时候生病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导致他现在一旦身体有异常情况就会先来医院挂个号。

    如果医院有年票的话，他不介意买一张。

    不过现在诊断出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发烧没休息好，他也放下了心。

    濮笙发了信息问情况，他也如实说了，虽然他是想说没什么大毛病可以等会儿就去医院，但那人还是让他在家休息好了再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文秋安也没必要上赶着当打工人，回到家窝了一天，第二天才正式去医院。

    上班第一天，其实没什么大的工作量，只不过因为上次四楼的其他几个病人都没来得及查房他就离开了，所以今天的第一件事其实依旧是跟着濮笙查房。

    这次濮笙多带了一样东西，就是他给每个人写的病历合集，交给了文秋安，说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

    402的艾沐前天已经见到过了，今天再见到的时候这人在房间里正对着笔记本写病例，两个人就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打扰她。

    或许她又在考虑怎么接生猫猫狗狗也说不定。

    403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因为在三天前，文秋安来到三院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方九凌。

    “方九凌，”文秋安翻了翻濮笙给他的笔记本道，“妄想症？中度？”

    病房的正中央，方九凌正盘腿坐在床上，仿佛老僧入定，也没听到文秋按跟濮笙的交谈，但他分明是睁着眼的。

    他的手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看起来像是吧什么东西放进什么容器里，嘴里还念叨着：“求求了……求求了……”

    “这个症状这么严重，还只是中毒？”文秋安有些疑惑。

    很明显，方九凌现在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了，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

    “不用，”濮笙十分淡定道，“他这是正常表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他失控过。”

    “那他这是在干嘛？”

    在用什么虚空容器装什么虚空东西？文秋安实在搞不懂方九凌的动作。

    当然，或许等到他能搞懂的时候，他也就疯了。

    濮笙没有给他解答，只是摇了摇头：“以后见到他这个样子，不要理他就行了，等时间到了自然会好。”